>>> 戳我直接看全本<<<<

1 迷失的母亲陈露站在人来人往的派出所大厅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

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面前那位年轻民警在说什么。她只看到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公事公办的无奈。“……在人民公园的长椅上找到的,

老人家说不清家住哪儿,只反复念叨要找‘露露’……我们根据她身上带的联系卡才找到您。

以后可得当心点,这大冬天的……”“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真的非常感谢……我以后一定注意。”陈露的声音干涩发紧,她连声道谢,手指冰凉,

走到接待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母亲蜷缩在塑料椅子上,

穿着一件陈露没见过的、颜色鲜艳得有些扎眼的旧棉袄,大概是哪个好心人临时给披上的。

她头发花白凌乱,眼神茫然地四处张望,像个走丢了的孩子,双手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听到开门声,她受惊般抬起头,看到陈露,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辨认的光,

但瞬间就被更浓的警惕和陌生取代。“你是谁?”母亲的声音嘶哑,带着防备,

“我不认识你!我要等我女儿放学!她叫露露,

才这么高……”她用手比划着一个小孩的高度。陈露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这种场景,在过去一年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阿尔茨海默症,

这个听起来冰冷又遥远的医学名词,像一头贪婪的怪兽,正一口一口地吞噬着母亲的记忆,

把她从一个精明强干、甚至有些强势的女人,

变成了眼前这个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的、脆弱易怒的老小孩。“妈,我就是露露啊。

”陈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她走上前,试图去扶母亲。“走开!你不是!

”母亲猛地挥开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布包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几个干瘪的橘子,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还有一张已经模糊得看不清面容的旧照片。“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回家!

我要找我的露露!”母亲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尖锐,引得外面办公的警察都探头看了一眼。

陈露僵在原地,一种混合着心痛、难堪和深深无力感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默默地蹲下身,把散落的东西一样一样捡回布包,那个旧钥匙,是她小时候家里的门钥匙,

早就不能用了。那张照片,是她小学毕业时和母亲的合影,照片上的母亲笑得一脸自豪。

最终,在民警的协助下,几乎是半强制性地,

陈露才把挣扎不休、嘴里不停咒骂的母亲带上了出租车。车里,母亲缩在角落,

离陈露远远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敌意。陈露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感到一种彻骨的疲惫,这种疲惫不仅仅来自于连续几个月照顾患病母亲的辛劳,

更来自于这种日复一日的、不被认可的付出和情感上的孤立无援。把母亲连哄带骗地弄回家,

安顿在沙发上,喂她吃了药,母亲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昏昏欲睡。

2 记忆的碎片陈露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母亲即使睡着也紧皱的眉头,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母亲,曾经是那么一个要强的女人。父亲在她初中时因病去世,

母亲一个人咬着牙把她拉扯大,供她读大学。记忆中,母亲总是忙忙碌碌,在纺织厂三班倒,

下班后还接些缝纫零活。她很少对陈露笑,要求严格,考试成绩差一分都会换来严厉的斥责。

陈露青春期时,母女关系一度紧张到极点,她讨厌母亲的专制和唠叨,

发誓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家,过自由的生活。后来,她真的考到了外地大学,

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结婚、买房。她很少回家,电话也打得敷衍。母亲偶尔会来小住,

但总会因为生活习惯、育儿观念不同陈露的孩子小时候由婆婆带和她产生龃龉。

她总觉得和母亲之间隔着一层什么,无法真正亲近。她甚至暗暗抱怨过,母亲给她的爱,

总是带着一种沉重的、让人窒息的压力。直到一年前,邻居打来电话,

说母亲好几次在小区里迷路,煮饭忘记关火,她才匆忙赶回。诊断结果出来那天,

医生冷静地陈述着病情发展和预后,那句“目前没有有效治疗方法,

主要是对症支持和生活照护”,像一把锤子,

砸碎了陈露过去几十年对母亲所有或怨或疏离的情感,只剩下茫然和恐慌。

她辞掉了上升期的工作,和丈夫商量后丈夫表示理解但爱莫能助,他的事业正值关键期,

孩子也还需要照顾,带着简单的行李,搬回了这座她一心想要逃离的老城,

住进了这套充满童年回忆、却也布满岁月尘埃的老房子。最初的几个月,是混乱和崩溃的。

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似乎认得陈露,会絮絮叨叨说些陈年旧事,

虽然时序混乱,但至少能交流。但更多的时候,她是焦躁的、多疑的、甚至带有攻击性的。

她会藏起陈露的钱包钥匙,会指控陈露偷了她的东西其实是她自己藏起来忘了,

会在深夜突然起床,大喊大叫说要回家,吵得四邻不安。陈露像个绷紧的陀螺,

24小时待命。她要应对母亲各种匪夷所思的行为,要处理漫天的账单和琐事,

要学习各种照护技巧,还要承受母亲病态下的言语伤害——“你不是我女儿!

”“你给我滚出去!”“我女儿很乖的,不像你!”每一次听到这些话,

都像一把刀子捅在陈露心上。她开始失眠,掉头发,

对丈夫孩子在电话里的关心也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她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牢笼里,

守着一段正在腐烂的记忆和一个逐渐陌生的亲人。最让她崩溃的一次,

是母亲将排泄物弄得到处都是,她一边强忍着恶心收拾,一边听着母亲用最难听的话骂她。

那一刻,积压已久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彻底爆发,她扔下东西,冲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蒙着被子失声痛哭。她恨这个病,恨命运的不公,甚至……在某个阴暗的瞬间,

她恨上了母亲,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样一副不堪的模样,

恨她剥夺了自己原本正常的生活。哭累了,她红着眼睛走出房间,

却看到母亲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地坐在客厅角落,偷偷看她。看到她出来,

母亲小声嘟囔:“……露露……不哭……”那一刻,陈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所有怨恨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酸和怜悯。她明白,母亲不是故意的,

是疾病扭曲了她。可明白道理,并不能让照护变得轻松。这次母亲走失,像最后一根稻草,

让陈露一直紧绷的神经到了极限。她看着熟睡中依旧不安的母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这样下去不行,不仅母亲得不到好的照顾,她自己也会先垮掉。她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

她需要帮助。她先打给了舅舅,母亲的亲弟弟。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那边传来麻将牌哗啦哗啦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声。“喂,小露啊?什么事?”“舅舅,

我妈今天又跑出去了,差点丢了……”“哎呀,你怎么看的!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把门锁好!

我这边忙着呢,走不开啊!你多费心,啊!”不等陈露说完,舅舅就匆匆挂了电话。

陈露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一点点沉下去。她又尝试联系几个母亲以前的同事、老朋友,

得到的回应大多是口头上的同情和几句不痛不痒的“保重身体”,实质性的帮助,几乎没有。

人情冷暖,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分明。难道真的只能把她送进养老院吗?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

陈露查过几家,条件好一些的费用高昂,且一床难求;普通的又担心照顾不周。而且,

内心深处,她始终有个坎过不去——那是她妈啊,虽然母女感情不算亲密,

但真要亲手把她送进那种地方,她做不到毫无负担。

3 守护的微光就在她陷入绝望的泥潭时,手机“叮”了一声,

是她之前无意中加入的一个阿尔茨海默症病患家属线上互助群。群里,

一位网名叫“向日葵”的家属分享了一段话:“今天爸爸又把我当成了保姆,

指挥***这干那。很难过,但换个角度想,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还有一个‘保姆’在照顾他,

没有让他流落街头。我们改变不了病情,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试着走进他们的世界,

而不是强行把他们拉回我们的世界。当他们恐慌时,给他们拥抱;当他们糊涂时,

顺着他们;当他们只剩下碎片记忆时,就守护那些碎片。照护是一场漫长的修行,

修的是我们的耐心、爱心,和放下的智慧。”这段话,像一道微光,照进了陈露黑暗的心房。

她反复看着那段文字,尤其是“走进他们的世界”和“守护那些碎片”。她忽然想起,

母亲走失时,警察说她反复念叨着“找露露”,在公园长椅上,

也是因为觉得那里是接“放学的露露”的地方。母亲的世界,虽然混乱,

但最核心的、最坚固的碎片,依然是“露露”,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儿。

即使她认不出眼前这个憔悴疲惫的中年女人就是她的露露,但保护“露露”的本能,

却深植于她的意识深处。陈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柔地触碰了一下。她走到母亲身边,

蹲下来,轻轻握住母亲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蜷缩着的手。那只手,布满老茧和皱纹,

曾经为她缝过衣裳,做过饭菜,也曾在她不听话时,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她想起小时候,

有一次她在公园里和小朋友抢秋千,被推倒在地,磕破了膝盖,哭得撕心裂肺。

母亲当时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过来抱起她,一边心疼地哄着,

一边毫不客气地教训了那个孩子的家长。那时候,母亲的怀抱就是她最安全的港湾。

“妈……”陈露轻声呼唤,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次不再是委屈和绝望的泪,

而是混合着愧疚、心疼和一种全新决心的泪,

“对不起……是我一直没能真正理解你……没能走进你的世界。”从那天起,

陈露开始有意识地改变。她不再试图一次次地纠正母亲:“妈,我是露露!”“妈,

那是电视,不是真人!”“妈,你刚才吃过了!”她发现,

这些纠正只会加剧母亲的困惑和焦躁。她开始学着“撒谎”,学着扮演母亲认知里的角色。

当母亲把她当成保姆,她就应着:“阿姨,您有什么吩咐?”当母亲念叨着要接放学的露露,

她就说:“好,时间还早,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去。”当母亲翻出她小时候的衣服非要她穿,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