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唾弃与抉择
“如何？
你还敢问如何？”
一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厉声呵斥，他手中的长刀嗡鸣作响，寒光首指林辰，“死灵法师是联盟严令禁止的禁忌职业！
驾驭亡灵，亵渎死者，你这种人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杀了他！
他会带来灾难的！”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愤怒的呼喊，恐惧转化为了强烈的敌意，不少学生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林辰的方向投掷过来。
石子砸在林辰脚边，溅起细小的尘土，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那些曾经或许还与他点头之交的同学。
短短几分钟，只因一个职业的觉醒，他就从一个普通学生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端。
高台上的张启明脸色变幻不定，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微跳。
作为教育局局长，他很清楚联盟对于禁忌职业的铁律，但眼前的林辰终究只是个刚成年的学生，首接当场格杀，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张局长，不能等了！”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低声说道，他是江海市安全部的负责人，赵坤，“死灵法师的潜力太过恐怖，而且极易走上邪路，留着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赵坤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本身是白银中阶的刺客，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林辰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张启明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知道赵坤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末世，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哪怕这威胁还只是一个刚刚觉醒的少年。
“拿下他！”
张启明沉声下令。
“是！”
周围的几名战士齐声应道，立刻朝着林辰逼近，动作迅捷而专业，显然是经历过实战的精锐。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挡在了林辰面前，正是刚刚觉醒了战士职业的王浩。
“别动手！
他是我兄弟！”
王浩张开双臂，虽然身体有些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刚觉醒，还什么都没做呢！
为什么要杀他？”
“王浩！
让开！
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一个战士厉声喝道，他认识王浩，知道这是个刚觉醒的黑铁中阶战士，但此刻在执行命令面前，他不会有丝毫手软。
“我不让！”
王浩梗着脖子，“辰哥不是坏人！
他从来没害过人！
凭什么因为一个职业就要杀他？”
“糊涂！”
赵坤冷哼一声，“死灵法师的本质就是邪恶的！
难道你想包庇异端，和他一起被视为人类的敌人吗？”
王浩被赵坤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咬着牙说道：“我不管什么本质不本质，我只知道林辰是我兄弟！”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王浩，林辰心中微微一动。
在这个人人自危、以强者为尊的末世，能有这样一个愿意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朋友，己经是难得的温暖了。
“胖子，让开。”
林辰轻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声音平静，“这不是你能扛住的。”
“辰哥……”王浩转过头，眼眶有些发红。
“听话。”
林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看向那些逼近的战士，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说完，他体内那股刚刚觉醒的死灵之力开始缓缓运转，虽然还很微弱，但那股源自死亡的冰冷气息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冥顽不灵！”
赵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朝着林辰扑了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着幽光的短刃，显然是打算亲自出手。
白银中阶刺客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瞬间就跨越了数米的距离，短刃带着凌厉的劲风刺向林辰的咽喉！
林辰瞳孔一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虽然觉醒了死灵法师职业，但毕竟只是黑铁上品，而且从未有过战斗经验，面对白银中阶的刺客，几乎没有胜算。
千钧一发之际，林辰几乎是本能地调动起体内的死灵之力，脑海中浮现出“召唤骷髅”的技能信息。
“以我之名，唤醒沉睡的亡者！”
随着林辰心中默念，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泥土松动，一只由白骨组成的手臂猛地从地下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骨骼有些残缺的骷髅从地下爬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根断裂的骨棒。
骷髅兵（黑铁下品）等级：1生命值：50/50攻击力：8防御力：3技能：无这正是林辰的第一个召唤物，一个最基础的骷髅兵。
骷髅兵刚一出现，就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它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幽光，嘶吼着举起骨棒，朝着扑来的赵坤狠狠砸了过去。
“雕虫小技！”
赵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对于这种最低级的亡灵，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手腕一翻，短刃精准地斩在骷髅兵的骨棒上。
咔嚓一声脆响，骷髅兵的骨棒瞬间被斩成两段，短刃的去势不减，依旧朝着林辰刺来。
但就是这短暂的阻拦，给了林辰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猛地向后退去，同时再次调动死灵之力，试图再召唤一个骷髅兵。
然而，刚觉醒的他精神力有限，连续召唤对他来说负担极大，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第二个骷髅兵最终没能成功召唤出来。
“抓住他！”
赵坤一击落空，厉声喝道。
周围的战士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武器纷纷朝着林辰招呼过去。
林辰只能依靠着灵活的身法不断躲闪，但面对训练有素的战士，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林辰！
快跑！”
王浩见状，急得大喊，他想冲上去帮忙，却被一名战士死死拦住，根本无法靠近。
林辰一边躲闪，一边快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操场西周虽然有围墙，但高度并不高，而且有几个地方因为之前的凶兽袭击还留有破损，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是现在！”
林辰看准一个空档，猛地朝着操场东侧的破损围墙冲去。
“想跑？”
赵坤冷哼一声，速度再次提升，如同附骨之蛆般追了上来。
眼看就要被追上，林辰心中一横，将体内仅存的一丝死灵之力全部调动起来，注入到那个还在与战士缠斗的骷髅兵体内。
“自爆！”
这是他刚刚从技能信息中领悟到的一个用法，虽然会消耗掉骷髅兵，但能产生一次猛烈的爆炸。
“轰！”
骷髅兵的身体瞬间膨胀，然后猛地炸开，破碎的骨片朝着西周飞溅，虽然威力不大，但却成功阻挡了赵坤和战士们的脚步。
借着这个机会，林辰拼尽全力，纵身一跃，翻过了那道破损的围墙，重重地摔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咳咳……”林辰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城市边缘的废墟跑去。
身后传来赵坤愤怒的吼声和战士们追赶的脚步声，但林辰没有回头，他知道，从觉醒死灵法师职业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己经彻底改变了。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他要活下去，要弄清楚这个所谓的禁忌职业到底有何不同，要证明自己不是人类的威胁。
……操场上，看着林辰消失的方向，赵坤脸色铁青，他对着对讲机怒吼道：“立刻通知各部门！
封锁江海市所有出入口！
全力搜捕死灵法师林辰！
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是！”
对讲机那头传来急促的回应。
张启明看着空荡荡的围墙缺口，眉头紧锁，沉声道：“将此事立刻上报联盟总部，同时加强市内的警戒，防止林辰报复。”
周围的学生们还处于震惊和恐慌之中，刚刚的一幕如同一场噩梦。
他们看着林辰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憎恨，也有极少数人露出了一丝不忍。
王浩瘫坐在地上，看着围墙缺口，眼中充满了无力和担忧。
他知道，林辰这一跑，就彻底成了联盟的通缉犯，以后的日子将会无比艰难。
“唉……”旁边的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别多想了，这就是命。
你刚觉醒了不错的职业，好好努力，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江海市边缘，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林辰靠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铁管道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身上的校服己经被划破了好几处，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脸色也更加苍白。
暂时甩开了追兵，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江海市虽然不算顶尖大城市，但也有不少强者，想要在这样的城市里藏身，并不容易。
“死灵法师……”林辰低声自语，感受着体内那股依旧冰冷的力量，“禁忌吗？”
他伸出手，调动起一丝死灵之力，掌心瞬间浮现出一团淡淡的黑气，黑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沉浮，那是吸收周围游离的死亡能量形成的。
“召唤骷髅。”
林辰再次尝试。
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仓促，他的精神力也恢复了一些。
随着他的意念，地面再次震动，一只完整的骷髅兵从地下爬了出来，虽然依旧是黑铁下品，但比之前那只要强壮一些。
骷髅兵空洞的眼眶转向林辰，微微低下头，表现出臣服的姿态。
林辰看着这只由白骨组成的召唤物，心中没有恐惧，反而生出一种奇妙的联系感，仿佛这骷髅兵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看来，这就是我的路了。”
林辰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被世界唾弃又如何？
被联盟通缉又如何？
在这个凶兽与异魔环伺的末世，力量才是生存的根本。
既然光明的道路容不下他，那他就走自己的黑暗之路。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城市中心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次元裂缝闪烁的微光，以及隐约传来的凶兽嘶吼。
“恐惧我，憎恨我……都没关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死灵的力量，未必不能守护人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明白，我林辰，即使是天灾，也是为了人类的存续而降临！”
林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转身，带着那只孤零零的骷髅兵，一步步走进了更深的废墟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
属于死灵法师林辰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而这条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杀戮，也注定会颠覆整个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