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温瓶引发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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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郎君!

有‘生意’上门了!”

赵小七像一阵风似的卷回破屋,小脸跑得通红,眼睛亮得惊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绸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块丝帕,皱着眉小心避开地上的泥泞和鸡粪。

林风正蹲在院子里,对着一个刚用黄泥和破陶罐鼓捣出来的玩意儿发呆。

这是他根据模糊记忆尝试制作的土法保温瓶:一个双层陶罐,内胆和外壁之间留了空隙,塞满了能找到的最蓬松的干燥苇絮(代替真空),内胆口用软木塞(找了半天才在旧酒桶上抠下来的)封住。

旁边还放着一碗刚烧开没多久的热水。

“成了?”

林风满怀期待地将热水倒进内胆,塞好软木塞,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嗯…似乎…有点温乎?

但效果远不如他想象的好。

“郎君,这位是西市‘宝昌号’的崔管事!”

赵小七兴奋地介绍,“崔管事听说了您帮王记绸庄理账的本事,又…又对您这能保热的‘温罐’很感兴趣!”

崔管事矜持地咳了一声,目光扫过林风简陋的院子和手里那个丑不拉几、沾着泥巴的陶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但语气还算客气:“林郎君,鄙人崔贵,奉东家之命前来。

听闻郎君巧思,制得此物,能令热水经久不凉?

不知…可否一观?”

生意上门了!

林风精神一振,暂时把保温效果不佳的烦恼抛开。

他连忙将手里的“温罐”递过去,热情介绍:“崔管事请看!

此乃在下偶得之巧思,双层陶壁,中空填絮,隔绝内外,可保热汤数个时辰温而不凉!

冬日里饮茶待客,或是保存药汤,最是方便!”

崔管事接过那沉甸甸、造型粗糙的陶罐,入手温热,但远谈不上烫。

他半信半疑地拔开软木塞,一股热气冒出,他伸手探了探里面的水,确实还是温热的,但温度下降明显,远不如他想象中“经久不凉”那么神奇。

“嗯…” 崔管事沉吟着,手指摩挲着陶罐粗糙的表面,眼中精光闪烁。

这东西虽简陋,原理似乎有点意思。

宝昌号主营瓷器漆器,若是能把这东西改进一下,做成更精巧的瓷器或漆器版本,卖给那些讲究的贵人和富商…利润绝对可观!

他心思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陶罐递还给林风,淡淡道:“林郎君巧思,确有过人之处。

此物…尚显粗陋,离实用尚远。

不知郎君可有意将此‘温罐’之技,售于我宝昌号?

价钱嘛…好商量。”

他伸出一根手指,“十贯钱,买断此技,如何?”

十贯!

一万文!

这对几天前还在为三贯钱差点被扒房子的林风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

赵小七在旁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林风的心也猛地一跳。

十贯!

不仅能立刻还清熊三的债,还能剩下一大笔启动资金!

这诱惑太大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这崔管事看着和气,眼神却透着精明和算计。

这“温罐”虽然现在效果一般,但潜力巨大!

十贯就买断?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崔管事,” 林风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此物虽粗陋,却是在下心血所系。

十贯…怕是连前期摸索耗费的材料人工都抵不上啊。

况且,此物大有改进余地,若以精瓷或美漆制作,内胆夹层做得更薄更均匀,填充之物再精挑细选,保热效果定能倍增!

其价值,岂止十贯?”

崔管事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这穷酸书生,胃口倒不小!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林郎君,话不能这么说。

奇技淫巧,终究是小道。

此物能否改进成功,尚在未知。

我宝昌号愿出十贯,己是看郎君不易,诚心交个朋友。

若郎君执意不肯…”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这长安西市,水深得很。

好东西,也得有命拿,有福享才行。”

***裸的威胁!

林风心中一凛,脸上却故意露出惶恐之色:“崔管事言重了!

在下…在下只是觉得此物价值远不止此…不如这样,二十贯!

二十贯,图纸和制作要点双手奉上!”

他试图讨价还价。

“哼!”

崔管事彻底失去了耐心,脸色一沉,“二十贯?

林郎君好大的口气!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们走!”

他拂袖转身,对着破屋外阴影处使了个眼色,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风看着崔管事消失在篱笆外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

麻烦来了!

这宝昌号,听着就不好惹,背后指不定是哪路神仙。

“郎君…我们是不是…惹祸了?”

赵小七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脸发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风叹了口气,把保温罐放在地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搞发明创造果然高风险高收益,自己还是太嫩了,怀璧其罪啊!

他刚想安慰赵小七几句,突然,破旧的院门被人“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开!

三个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被林风用“天宫算格”打脸的王记绸庄东家——王扒皮!

他旁边还跟着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打手,其中一个脸上还有道狰狞的刀疤。

“哟!

林大才子!

忙着呢?”

王扒皮阴阳怪气地开口,三角眼贪婪地扫过地上的保温罐,又落在林风身上,“听说你弄了个宝贝?

连宝昌号的崔管事都惊动了?

行啊你小子,攀上高枝儿了?”

林风心知不妙,把赵小七护在身后,强自镇定:“王掌柜,有何贵干?”

“贵干?”

王扒皮狞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保温罐,“识相的,把这破罐子的法子乖乖告诉老子!

再把你那什么‘天宫算格’的鬼画符也交出来!

否则…” 他捏了捏拳头,骨头咔吧作响,他身后的刀疤脸更是抽出了半截明晃晃的短刀,寒光慑人,“老子今天就让你这破屋,变成真坟场!

连这小崽子一起埋了!”

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赵小七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抓住林风的衣角。

林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脑子飞速运转:硬拼?

自己这病秧子身体加个半大孩子,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讲道理?

跟这群地痞流氓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喊救命?

这破地方,喊破喉咙估计也没人管!

怎么办?

难道刚穿越过来,就要交代在这几个混混手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醉醺醺、骂骂咧咧的声音从篱笆墙外传来:“格老子的!

哪个不开眼的***…堵在门口…挡…挡老子回家睡觉的路?!”

伴随着浓烈的劣质酒气,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身材高大,骨架粗壮,却瘦得厉害,穿着一件油腻发亮、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军袄,头发乱糟糟地结成一绺一绺,满脸的络腮胡子上还沾着酒渍。

他手里拎着个空了的酒葫芦,醉眼朦胧,正是住在隔壁破屋的退役老府兵——陈铁山!

陈铁山似乎根本没看清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他打着酒嗝,眯着眼,脚步虚浮地就往里闯,嘴里还嘟囔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好狗不挡道…”王扒皮被这突然闯进来的醉汉搅了局,又闻到他身上那股熏人的酒气,顿时火冒三丈:“哪来的醉鬼?

滚一边去!

别碍着爷办事!”

他伸手就去推搡陈铁山。

就在王扒皮的手即将碰到陈铁山胸口的一刹那!

刚才还醉得东倒西歪的陈铁山,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一缕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是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淬炼出的冰冷杀气!

他看似随意地一侧身,动作快如鬼魅,轻松避开了王扒皮的推搡。

同时,他那只拎着空酒葫芦的手,如同毒蛇出洞般闪电探出!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战场上磨砺出的、最简单首接的杀人技!

“砰!”

一声闷响!

沉重的葫芦底如同铁锤般,精准无比地砸在王扒皮的胃部!

“呕——!”

王扒皮的眼珠子瞬间凸了出来,脸上的横肉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下去,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胆汁混合着胃液狂吐不止,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老大!”

刀疤脸和另一个打手又惊又怒,没想到这醉汉如此凶悍!

刀疤脸怒吼一声,手中短刀闪着寒光,朝着陈铁山的肋下就凶狠地捅了过去!

另一个打手也抡起拳头,砸向陈铁山的太阳穴!

面对前后夹击的致命攻击,陈铁山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身体微沉,下盘稳如磐石。

面对捅来的短刀,他左手如铁钳般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脸持刀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

刀疤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手腕竟被生生捏碎!

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陈铁山右臂一曲,坚硬如铁的手肘带着一股恶风,向后猛撞!

“嘭!”

另一个打手砸向太阳穴的拳头还没到,自己的胸口就像被狂奔的野牛撞上!

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哗啦”一声撞塌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篱笆墙,瘫在烂泥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电光火石之间!

三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一个跪地狂呕,一个手腕粉碎哀嚎打滚,一个胸骨碎裂生死不知!

院子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王扒皮痛苦的干呕声和刀疤脸凄厉的惨嚎。

陈铁山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两只苍蝇。

他弯下腰,慢悠悠地捡起地上刀疤脸掉落的短刀,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走到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王扒皮面前。

冰冷的刀刃,带着血腥味,轻轻拍在王扒皮油腻的胖脸上。

王扒皮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滚。”

陈铁山的声音不高,甚至还有些沙哑,但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冰冷刺骨的煞气,却让王扒皮如坠冰窟。

王扒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也顾不上两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消失在暮色里。

刀疤脸也强忍剧痛,拖着废掉的手腕,踉跄着扶起那个昏死的同伴,狼狈不堪地逃了。

院子里瞬间清静了。

陈铁山随手将那把沾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那股骇人的杀气瞬间消散无踪,又变回了那个醉醺醺、摇摇晃晃的老兵油子。

他看都没看目瞪口呆的林风和赵小七,晃晃悠悠地走到林风刚才鼓捣保温罐的地方,一***坐在地上。

拿起林风放在旁边测试保温效果、己经凉透的那碗水,也不嫌弃,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完水,他才抬起醉眼,瞥了一眼林风手里那个丑丑的保温罐,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工具和材料,嗤笑一声:“咳…小…小子…鼓捣的什么玩意儿?

像个夜壶…还…还没老子当年在陇右…缴获的吐蕃银壶…好使…”林风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邋遢、落魄、醉醺醺,却能在瞬间化身杀神的老兵,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多…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林风连忙拉着还在发抖的赵小七,深深作揖。

陈铁山不耐烦地摆摆手:“少…少来这套酸文假醋…扰了老子…睡觉…赔…赔酒…” 他晃了晃空了的酒葫芦。

林风看着地上那把沾血的刀,又看看陈铁山身上那件破旧却依稀能辨出军旅痕迹的袄子,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这可是条金大腿!

必须抱紧!

“酒?

有!

必须有!”

林风立刻掏出兜里还没捂热乎的、刚从王扒皮那里赚来的二十文钱,一股脑塞进赵小七手里,“小七!

快去!

买最好的酒!

买两坛!

不!

三坛!

再切两斤猪头肉!

要肥的!”

赵小七看着手里的铜钱,又看看醉醺醺却深不可测的陈铁山,小脑袋点得飞快,一溜烟跑了。

陈铁山听到“酒”和“猪头肉”,醉眼似乎亮了一下,砸吧砸吧嘴,没再说话,抱着空酒葫芦,靠着墙根,似乎又睡着了,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偶尔扫过院门口那摊血迹的锐利眼神,表明他并未放松警惕。

林风看着这位救命恩人,又看看地上那个差点引来杀身之祸的土法保温瓶,再想想逃走的王扒皮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宝昌号崔管事?

清河崔氏?

),心中五味杂陈。

这大唐的创业之路,果然步步惊心!

一个保温瓶都能引来血光之灾!

幸好…天降***!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丑丑的保温罐,抱在怀里,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心中暗道:“保温瓶啊保温瓶,为了你,老子差点提前领盒饭…看来这‘发明家’的路子,风险系数太高了!

还是得先抱紧老兵大腿,练好保命的本事要紧!”

夕阳的余晖洒在破败的小院里,映照着地上的血迹、散乱的工具,以及一个抱着破罐子沉思的书生,和一个靠着墙根鼾声渐起的老兵。

空气中,酒气、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混合在一起。

林风的盛唐求生记,在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保温瓶血案”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强力伙伴——虽然这位伙伴,看起来只是个醉醺醺的老兵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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