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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七岁入门,修道三十载,符箓、请神、元神、内修样样不落,就连炼体,也触摸到了铜皮的门槛,绝对的全才。

全修带来的负面效果是杂而不精。

论请神,西目师弟才是翘楚。

论术法,大师兄石坚遥遥领先,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符箓。

“在上清一脉,只有请神,术法和元神才是上流,其余皆为下品。”

“可上流难修啊。”

九叔无奈叹息。

入门三十载,所有上流都是水磨工夫,反而被视为下品的旁门左道能让人速成。

比如那张六甲符,同等斗法,多一张六甲符,胜利的天秤必然倾斜。

举个简单的例子,大师兄石坚除了术法,其他门道便样样不能了。

奈何,石坚是茅山上一任掌教钦定的继承人,一人独吃所有宝库资源,不止如此,其他茅山弟子还要上行俸禄,以供石坚修行。

在如此苛刻的环境下,九叔依然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却也因为资源问题难以更进一步。

突然出现的时空通道等于有了千万种可能,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九叔吃过早饭,又换了身得体衣物,这才领着文才前往约定的地点。

茶餐厅是任家新开的店面,因为喝的是西洋茶,平日里只接待上流人物。

这是九叔第一次踏足茶餐厅。

“九叔,您是跟任老爷有约吧!

任老爷订好位置了,您楼上请。”

门口的小厮领着九叔上了楼。

二楼装潢得大气,占地面积也广,可只坐了寥寥几桌。

刚刚落座,九叔神色微动,眼角余光瞥向楼梯口。

下一秒,梳着大背头的任发“噔噔”上楼:“呀,九叔,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早我一步。”

“任老爷,别来无恙。”

九叔起身拱手。

“九叔你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实在叫人羡慕。”

任发堆起笑容。

九叔哈哈一笑,看向任发身边的婀娜少女:“任老爷,这位可是婷婷!”

“正是小女。

婷婷,还不叫九叔。”

“九叔好。”

九叔点头回应。

如果光球中记忆中的一切属实,等一会就该请喝西洋茶了。

九叔暗自揣摩。

几人相继落座,九叔很快发现,宝贝徒弟正如记忆中那般,满脸色相的盯着任婷婷。

九叔抬起脚一脚跺下。

钻心疼痛从脚尖传来,文才猛吸一口凉气,他愤怒的盯着九叔,敢怒不敢言。

“对了,九叔要点什么!”

任发递来菜单。

菜单比脸盘子还大,上面满满的英文,让人摸不着头脑。

文才同样懵圈,这时,对面的任婷婷率先开口:“服务员,给我来一杯阔非。”

“好的。”

服务员提笔登记。

“我、我也要一杯阔非。”

文才慌忙举手。

任发嘴角含笑,似是对这一幕很是满意。

“老爷,黄老爷来了。”

有小厮向前。

任发连忙起身:“九叔,我有个朋友过来,你在这稍等片刻。”

“好,任老爷请便。”

九叔放下菜单:“一杯咖啡,一份果盘。”

融合了光球的记忆后,九叔知道阔非是咖啡的另外一种称呼,并不觉得大惊小怪。

“师傅,咖啡是什么啊!”

文才凑上来。

“就是你说的阔非。”

九叔白了他一眼。

西杯咖啡端上,一同端上的还有牛奶和白糖。

见文才不知所措的样子,任婷婷一口咖啡抿入口中,打算等文才和九叔灌一口后再去抿一口牛奶。

面对未知的事物,人的本能会趋使着向别人学习。

任婷婷很不满文才的眼神,才存心想让九叔这个长辈出糗。

谁知九叔并不理她,而是自顾自往咖啡里面添入牛奶和白糖。

文才不懂,只有样学样,无奈之举让他避免了任婷婷的嘲弄。

任婷婷皱眉,看向九叔含着异色。

咖啡还没在国内普及,很多人第一次喝都是会出糗的,可九叔没有,这让她感到意外。

任婷婷怎么会知道,九叔早己融合了后世之人的记忆,论见识还远在她之上。

区区咖啡,又怎么难得倒九叔?

“九叔,这里的咖啡味道如何!”

任发带着笑意从后方走来。

“味苦,还是喝不习惯。”

九叔拱手抱拳。

“哈哈,我也是喝不习惯,无奈婷婷喜欢,只能陪着她一起喝了。”

任发抿一口咖啡,再叉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几种味道在味蕾炸开,让任发面色欢愉:“九叔,关于先父起棺迁葬一事,不知九叔有何看法!”

“我的看法还是一动不如一静,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我己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当年的风水师说,二十年后起棺迁葬,我任家才能子孙满堂,福禄无疆。”

说到子孙满堂,任发面容苦涩。

因为他膝下只有一女,连个儿子都没有,又谈什么子孙满堂!

要说生意,任家连连亏损,短短二十年,省城的家业己经变卖得差不多了,脚下的茶餐厅又亏了不少,与福禄二字几近无缘。

“非动不可么!”

“是。”

任发点头。

“既然非动不可,那就三天后起棺迁葬。”

“有劳九叔了,”任发起身拱手,随后排出十枚大洋:“九叔,这是定钱,事成之后我再付另外八成。”

“任老爷财源广进,告辞。”

九叔丢下一句场面话便匆匆下楼。

茶餐厅发生的一切,除了自己故意改变的东西,其他一切都跟记忆中的相通。

对于光球中的过往记忆,九叔信了九成。

至于最后一成,他打算等三天后起棺迁葬时再下定论。

若真是葬在蜻蜓点水穴,许多事情就都会变得有据可依,再不是瞎子过河。

茶餐厅门口,九叔刚刚出门,忽的侧身一让,一熟悉身影猛的朝前边摔去。

“师傅?”

秋生稳住身形:“街坊们说你来了茶餐厅,你真在这里啊!”

“现在才刚过午时,你倒是来得早。”

九叔点头称赞。

“那必须来得早,可不能被文才抢了先。”

秋生跟在一旁,看模样是恨不得把脑袋剁下来给九叔当球踢。

他跟文才同一天入门,虽有先后之分,但谁也不认对方是师兄,只好在修行路上互相较劲。

如今机缘在前,他又怎肯让步!

“先回义庄沐浴更衣。”

九叔背负着双手仰首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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