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公,我跟爸妈在外面逛街呢,国庆人好多呀!你乖乖在家等我哦,爱你!”电话那头,
柳蔓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看着马路对面,那个刚刚挂断电话,
脸上还带着甜蜜笑容的女人,缓缓走进另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餐厅。
她今天穿了一件我没见过的香槟色连衣裙,衬得她身姿摇曳,
和平时在我面前穿T恤牛仔裤的样子判若两人。我的未婚妻,柳蔓。我们在一起三年,
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告诉我,这个国庆假期,她要回老家陪父母,让我自己好好休息。
而此刻,她正身处离我们家不到五公里的西餐厅里。很快,一个穿着花衬衫,
戴着大金表的男人从餐厅里迎了出来,熟稔地揽住柳蔓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柳蔓没有丝毫抗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踮起脚尖回吻了一下。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
拉近焦距,清晰地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两人笑得那么般配,
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我没有愤怒地冲过去,也没有打电话质问她。
我只是平静地将照片发给了一个备注为“秦秘书”的联系人,然后附上了一句话。
“查一下这个男人,车牌号是沪A886G6,五分钟内,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
”放下手机,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玻璃窗倒映出我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木讷的脸。
在柳蔓和她所有朋友的眼里,我,陆泽,是一个在小公司上班,月薪八千,勤勤恳恳,
为了凑够首付掏空了六个钱包的普通男人。他们不知道,我每天上班开的那辆二手大众,
只是我众多豪车里最不起眼的一辆。他们更不知道,我所谓的“小公司”,在整个金融圈,
是能让无数大佬闻之色变的庞然大物。我只是想找一个不因为我的钱,而真心爱我的人,
谈一场纯粹的恋爱,然后结婚。我以为,柳蔓就是那个人。她陪我吃过路边摊,
会为我省钱买打折的衣服,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留一盏灯。三年来,
我一直沉浸在她为我编织的爱河里,甚至已经向董事会提交了休假申请,
准备和她度一个悠长的蜜月。直到一周前,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的手机。
那是一个她从没告诉过我的小号,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备注是“亲爱的”。
他们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和对未来的幻想。“宝贝,
那个穷鬼陆泽还没发现吧?”“放心啦,他木头一个,傻得很。等我们结了婚,
拿到他家那笔拆迁款,我就跟他离婚,我们俩就远走高飞!”“你确定他家能拆迁?
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套过他话了,他老家那片地早就被规划了,
赔偿款至少七位数!等拿到钱,我们就去买你最喜欢的那辆保时捷!”原来,
我自以为是的纯粹爱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不是爱我的人,
而是爱我编造出来的“拆迁款”。手机震动了一下,秦秘书的资料发了过来。张浩,28岁,
无业游民。父母是普通工人,早已退休。名下无房无车,信用卡负债三十七万。
那辆沪A886G6的保时捷,是租车公司的。手上的劳力士金表,是高仿。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我的未婚妻,正被这个骗子搂在怀里,
计划着如何骗走我的“拆迁款”。我看着他们隔着玻璃窗甜蜜喂食的样子,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一场骗子与拜金女的滑稽戏。我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
离开了咖啡馆。游戏,才刚刚开始。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演,我不介意陪你们玩到底。
2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刚打开门,一个香软的身躯就扑进了我的怀里。“老公,
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柳蔓仰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思念”,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香槟色的连衣裙,只是外面罩了一件我的旧外套。
“不是说要在家陪爸妈吗?怎么回来了?”我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
“想你了嘛!就提前回来了。”她撒着娇,从我手里接过公文包,“快看,
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她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打开一看,
是一块手表,款式普通,牌子是我从未听说过的杂牌。“喜欢吗?
这可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花了我小一万呢!你之前那块表太旧了,戴这个上班,
多有面子。”柳蔓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凉。这块表,
我在楼下小商品市场的橱窗里见过,标价99.8元。而今天下午,
我亲眼看到张浩手上戴着一块崭新的劳力士,和我发给秦秘书照片里的那块高仿货,
截然不同。看来,她口中的“小一万”,是花在了那个骗子身上。“喜欢,太喜欢了。
”我挤出一个感动的笑容,笨拙地将手表戴在手腕上,“老婆你对我太好了。
”“你喜欢就好。”柳蔓满意地笑了,眼神却不自觉地在我手腕上停留了片刻,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或许在她看来,我这种连真假名牌都分不清的“土包子”,
只配得上这种廉价的货色。“对了老公,”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我今天听我爸妈说,
我们老家那边,好像真的要拆迁了?文件都下来了。”来了。我心里冷笑一声,
面上却装出惊讶的样子:“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我也是听说的,具体不清楚。
不过……要是真拆了,我们能分到不少钱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
“应该……能有百来万吧。”我故意说了一个比她预想中低一些,但依然很有诱惑力的数字。
“一百万?”柳蔓的呼吸都急促了些,但她很快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假装为我着想,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换个大点的婚房了!我闺蜜她们都住一百五十平以上的大平层,
我们现在这个……确实小了点。”她拉着我的手,开始畅想未来:“到时候,
我们再买一辆好点的车,宝马怎么样?你上班也有面子。剩下的钱,我们可以存起来,
以后给孩子用……”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她的未来规划里,有大房子,有名车,有孩子,唯独没有对我这个人的半分真心。“好,
都听你的。”我强忍着恶心,将她拥入怀中,“只要你开心就好。”“老公你真好!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声音甜得发腻。第二天一早,柳蔓破天荒地早起给我做了早餐。
“老公,多吃点,今天也要加油工作哦!”她殷勤地给我夹菜。我默默地吃着,
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是陆泽吗?你爸在我们这儿借了五十万赌债,
今天之内必须还清,否则,我们就剁掉他一根手指头!”3.电话里的声音凶神恶煞,
充满了威胁。柳蔓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赌……赌债?
五十万?”她结结巴巴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我“慌乱”地挂掉电话,
脸色同样“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怎么回事?叔叔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柳蔓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追问。我叹了口气,
装出一副颓然的样子:“我爸他……一直都好赌,我妈走得早,我也管不住他。
之前欠的我都替他还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借了高利贷。”“那怎么办啊?五十万,
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柳蔓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但仔细听,
那哭腔里更多的是一种被打破美梦的愤怒和烦躁。
我痛苦地抱住头:“我也不知道……我们所有的积蓄加起来,
也就够付个首付……现在去哪里凑五十万……”“要不……我们把婚房卖了?
”柳-蔓试探性地问道。我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套房子,
是我用自己第一笔投资赚来的钱买的,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为了让她有安全感,
我甚至主动提出房贷由我一个人来还。现在,为了一个虚构的赌债,
她竟然想卖掉我们未来的家。“不行!”我断然拒绝,“那是我们的婚房,怎么能卖!
”“可是不卖房子,我们去哪弄钱?难道你真的想看着你爸被人剁手指头吗?
”柳蔓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陆泽,那可是你爸!”她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散殆尽。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疲惫地挥了挥手,“我去公司想办法,
看能不能跟同事借一点。”说完,我拿起公文包,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家门。一出门,
我脸上的颓丧和痛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坐进那辆二手大众,拨通了秦秘书的电话。“找几个靠谱的人,去我老家那边‘收债’,
动静闹大点,让所有邻居都知道我爸欠了五十万赌债。另外,
把我们公司楼下那套一百八十平的精装公寓收拾出来,今天之内,我要搬进去。”“好的,
陆总。”秦秘书的声音永远那么沉稳干练。“还有,”我顿了顿,补充道,
“帮我准备五十万现金,用一个普通的旅行包装起来。今天下午,柳蔓应该会来公司找我。
”“明白。”挂断电话,我驱车前往公司。我知道,
柳蔓现在一定在和那个叫张浩的骗子商量对策。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比起虚无缥缈的“拆迁款”,这笔“赌债”显然更让他们头疼。我很好奇,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我的好未婚妻,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果然,下午三点,
我接到了柳蔓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老公,
你还在公司吗?我煲了汤,给你送过去好不好?”“好。”半小时后,
柳蔓提着保温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不大,就是个普通的格子间,拥挤又嘈杂。
柳蔓显然有些不适应,眉头微蹙,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将汤递给我:“快趁热喝,
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呢。”她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打量着四周,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钱……借得怎么样了?”她终于问到了正题。我摇了摇头,
满脸愁容:“大家手头都不宽裕,东拼西凑,也才借了不到五万。
”柳蔓的脸色沉了下去:“那怎么办?还差那么多!”我看着她,突然说:“蔓蔓,
要不……我们先取消婚礼吧。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我们再……”“不行!
”她尖叫着打断我,声音之大,引得周围的同事纷纷侧目。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连忙压低声音,但语气依然激动:“婚期都定了,请柬也发出去了,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亲戚朋友会怎么看我们?”“可是现在……”“没有可是!”她死死地盯着我,“钱的事,
我来想办法!”说完,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快步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上钩了。4.柳蔓走后不到十分钟,
秦秘书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走了进来。她将旅行包放在我的桌上,
面无表情地说道:“陆总,五十万现金,都在里面了。”“辛苦了。”我点了点头。“另外,
公寓已经准备好了,您的所有私人物品都已经搬过去了。”“嗯,我知道了。”秦秘书走后,
我拉开旅行包的拉链,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又过了半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柳蔓。“老公,钱我凑到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兴奋,“你现在在哪里?
我把钱给你送过去!”“我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B区。”“好,你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提起那个装满现金的旅行包,走进了电梯。停车场里,柳蔓已经到了。
她靠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旁,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老公!”她一把抱住我,
将一个同样款式的黑色旅行包塞进我怀里,“钱都在这里了,你快去还钱吧!
”我打开旅行包,里面同样是满满一包现金。“蔓蔓,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故作震惊地问道。柳-蔓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笑道:“我把我妈给我陪嫁的首饰都当了,又找我闺蜜借了点,总算凑够了。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爸出事呢?”她说得情真意切,
仿佛真的是一个为爱倾其所有的痴情女子。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真相,恐怕真的会被她感动。
“蔓蔓……”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放心,
这笔钱,等我们家拆迁款下来,我一定加倍还给你!”“说什么傻话呢!
”她娇嗔地捶了我一下,“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奥迪A8缓缓驶入停车场,停在了我们不远处。车门打开,
秦秘书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陆总,车准备好了。
”柳蔓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这一幕:“老公,这位是?”“哦,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行政,
顺路送我回家。”我随口解释道。“陆总?”柳蔓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称呼,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她怎么叫你陆总?”我笑了笑,还没来得及编造下一个谎言。
秦秘书已经面无表情地开口了:“柳小姐,我们陆总为人低调,不喜欢张扬。在公司,
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为陆组长。”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柳蔓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问。
“那你快回去吧,钱的事情要紧。”她催促道。“好。”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我“不小心”将手里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其中,一份印着“XX集团股权转让协议”的文件,正好掉在了柳蔓的脚边。甲方一栏,
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字:陆泽。而乙方,则是国内顶尖的投资机构。转让金额那一栏,
一连串的零,晃得人眼花。柳蔓的呼吸瞬间停止了。她僵硬地弯下腰,捡起那份文件,
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数字,仿佛要把它看穿。“陆……陆泽……这……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在发抖。5我“慌忙”从她手中抢过文件,和其他文件一起塞回公文包,
脸上带着一丝被撞破秘密的尴尬和恼怒。“没什么,公司的商业机密,你别乱看。
”我呵斥道。我的反应,在柳蔓看来,无疑是欲盖弥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脑子里一片混乱。股权转让协议?XX集团?那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科技巨头吗?
陆泽怎么会和它扯上关系?
还有那个天文数字般的转让金额……难道……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陆泽,
”她抓住我的胳-膊,眼神灼热得吓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皱起眉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不就是我爸欠了赌债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她急切地说道,“是那份文件!
你……你是不是很有钱?”我看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落寞。“有钱?
蔓蔓,你觉得我像有钱人吗?我要是有钱,还会为了五十万焦头烂额吗?我要是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