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伟,和妻子林静结婚七年,没有孩子,生活平静得像一杯放凉的白开水。那天晚上,
我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家。推开门,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林静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头也没回地说:“饭菜在微波炉里,自己热。”我应了一声,把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衬衫领口蹭到的口红印已经干涸成淡粉色,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庆幸林静从不检查我的衣服。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我端着盘子坐到餐桌前。青椒肉丝和西红柿炒蛋,林静的拿手菜,
七年来几乎每周都会出现两三次。我机械地咀嚼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苏晴又发来了消息:“陈哥,明天中午老地方见?想你...”1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苏晴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22岁,大学刚毕业,
青春活力得像只小鹿。三个月前部门聚餐,她借着酒劲靠在我肩上,
从此我们的关系就变了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林静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进菜盘里。“没、没什么,同事发的工作安排。”我锁上屏幕,
抬头对妻子挤出一个笑容。林静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睡裙,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我突然想起苏晴今天穿的碎花连衣裙,白皙的脖颈上系着一条丝巾,
青春逼人。“哦。”林静淡淡地应了声,转身走向卧室,“我先睡了,你吃完把碗洗了。
”我长舒一口气,重新打开手机。苏晴又发来一条语音,我戴上耳机,
她甜腻的声音立刻钻进耳朵:“陈哥,我今天买了新内衣,黑色的,你想看吗?
”我喉结滚动,感到一阵燥热。正当我准备回复时,卧室门突然又开了,林静站在门口,
我慌忙把手机扣在桌上。“对了,”她揉着眼睛说,“明天我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饭,
你别忘了。”“明天?”我皱眉,“明天公司有事,可能去不了。”林静定定地看了我几秒,
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但她最终只是点点头:“随你吧。”说完就关上了门。2第二天中午,
我和苏晴在离公司两条街的小旅馆缠绵。她年轻的身体让我找回了久违的激情,
我们大汗淋漓地纠缠在一起,完全忘记了时间。“陈哥,你什么时候离婚啊?”事后,
苏晴趴在我胸口画圈圈,“我可不想一直当地下情人。”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
敷衍道:“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等等等,你都说了三个月了。”苏晴撅起嘴,
“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当然爱你。”我亲了亲她的额头,
心里却想着晚上怎么跟林静解释又一次加班。最近她似乎变得敏感了,
总是用探究的眼神看我。令我意外的是,那天晚上回家,林静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穿着我去年送她生日时的那条真丝睡裙,她嫌太露从来没穿过,在门口迎接我,
还破天荒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老公,你回来啦。”她声音甜得发腻,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餐桌上摆着烛光晚餐,牛排、红酒,甚至还有玫瑰花瓣。
我警惕地看着她:“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就是想对你好点。”林静给我倒酒,
眼神闪烁,“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我差点被红酒呛到。结婚前几年,
我们讨论过孩子的问题,但后来不了了之。林静一直说还没准备好,
怎么突然...“怎么突然提这个?”我小心翼翼地问。林静低下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是觉得...我们的婚姻需要点新鲜感。”那天晚上,
林静异常主动,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了。事后,她满足地蜷在我怀里睡着了,
而我却失眠了,明天中午还约了苏晴,我该怎么应付两个女人的需求?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荒诞的梦。白天,我和苏晴在旅馆厮混;晚上回家,林静变得异常热情,
几乎每晚都要“交公粮”。我的身体开始吃不消,眼圈发黑,上班时总是打哈欠。“陈哥,
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一次约会中,苏晴不满地戳着我的胸口,
“是不是你老婆发现什么了?”“别瞎想。”我强打精神吻她,却感到一阵眩晕。
这段时间的透支让我的身体发出了警告。更糟的是,林静似乎铁了心要怀孕。
她买了排卵试纸,精确计算日期,甚至开始给我炖各种补汤。我每天回家都提心吊胆,
生怕她又准备了什么“惊喜”。一个月后的周五,我终于撑不住了。当林静又一次贴上来时,
我推开了她:“今天太累了,改天吧。”林静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最近总是很累。
”她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公司很忙?”我避开她的目光:“嗯,项目要上线了。
”“是吗?”林静轻笑一声,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那早点休息吧。”她转过身关上台灯,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我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却听到她幽幽地说:“陈伟,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誓言吗?”我的心猛地一沉:“当然记得。”“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睡着。2我约苏晴见面,打算结束这段关系。
但一见到她青春洋溢的脸,我又犹豫了。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像个天使一样扑进我怀里:“陈哥,我想死你了!”在旅馆床上,我终究没能说出分手的话。
相反,当苏晴又一次问我什么时候离婚时,我鬼使神差地说:“再给我一个月,
我一定和她摊牌。”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但苏晴欣喜若狂的表情让我无法收回承诺。她抱着我又亲又笑:“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回家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林静:“老公,晚上早点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她的语气平静得反常,我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推开门时,屋里一片漆黑。我刚要开灯,
突然“啪”的一声,灯光大亮。林静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着一个文件夹。她穿着正装,
化了精致的妆,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女战士。“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冷得像冰。
我双腿发软,慢慢走过去坐下:“怎么了?”林静打开文件夹,推到我面前。
里面是一沓照片,我和苏晴进出旅馆的清晰照片,甚至还有我们在房间窗边的亲密照。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解释一下?”林静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大脑飞速运转,想找个借口,但铁证如山,任何辩解都显得可笑。
“七年婚姻,”林静继续说,声音开始颤抖,“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羞辱我?
”“悦悦,我...”我伸手想碰她,她猛地躲开。“别碰我!”她突然提高了声音,
眼圈通红,“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有多恶心吗?每天晚上忍着呕吐的冲动和你上床!
”我愣住了:“两个月?你...你早就知道了?”林静冷笑一声,
从文件夹里又抽出一张纸,我的银行流水,上面有几笔旅馆和餐厅的消费记录。
“从你第一次出轨,我就知道了。”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你以为那些补汤真的是为了怀孕?那是给你下药的!”我如坠冰窟:“下药?”“放心,
不是毒药。”林静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只是让你精力充沛的壮阳药而已。
我知道你和那个小贱人白天约会,晚上还得应付我。怎么样,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如何?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原来这两个月的“幸福生活”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为什么?
”我嘶哑地问,“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因为直接离婚,你最多分走一半财产。
”林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但现在,我有你出轨的确凿证据,
还有你这两个月精神虐待我的记录,每晚强迫我同房,直到我身体受不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录音了?”“当然。”她晃了晃手机,“法官会很有兴趣听听,
一个出轨的丈夫如何强迫妻子满足他的欲望。”我这才明白自己落入了多么精心的圈套。
林静不仅知道我出轨,还利用这点让我在身体和精神上双重崩溃,
同时收集了对我极为不利的证据。“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她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纸,
“房子归我,存款七三分,你的股票投资我也要一半。如果你不同意...”她指了指照片,
“这些会出现在你们公司所有人的邮箱里。”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签完字的那一刻,
我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至少这场噩梦结束了。搬出去的那天,我给苏晴打电话,
想从她那里得到些安慰。电话接通后,我还没开口,她就冷冷地说:“陈伟,我们结束了。
”“什么?”我愣住了,“为什么?”“你老婆找过我了。”苏晴的声音带着嘲讽,
“她把你们离婚的细节都告诉我了,包括你怎么一分钱都没捞到。
我可不想跟一个又老又穷的男人在一起。”电话挂断了,我站在出租屋空荡荡的房间里,
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就是报应吧,我想。现在,
我躺在这间月租两千的单身公寓里,胃痛得睡不着。
床头柜上放着医生开的诊断书:慢性胃炎,神经衰弱,建议静养。手机亮了,
是林静发来的朋友圈更新。照片里,她站在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房子里,笑得灿烂。
配文是:“新生活,新开始。”我关掉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七年婚姻,
我亲手把它变成了地狱。而现在,我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3签完离婚协议后的一周,
我像具行尸走肉般活着。每天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醒来时,都要花几秒钟确认这不是噩梦,
我真的失去了一切。出租屋的空调坏了,房东说修理工要下周才能来。
七月的热浪从窗户缝里钻进来,黏在我的皮肤上。我躺在浸满汗水的床单上,
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医生开的药已经吃完了,
但我连买新药的钱都要精打细算。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HR的李姐。
我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喂,李姐?”“陈伟啊,”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
“休息得怎么样了?明天能来上班吗?”我握紧手机。请的病假已经用完,
信用卡也快刷爆了。“能,明天一定到。”挂掉电话,我挣扎着爬起来,
从衣柜里找出唯一一套没皱得太厉害的西装。镜子里的男人让我吓了一跳,眼窝深陷,
胡子拉碴,衬衫领子空荡荡的。才一个月,我瘦了将近二十斤。第二天早上,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电梯里遇到市场部的小张,他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盯着手机,
全程没跟我说一句话。奇怪,以前他总会热情地打招呼。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
我明白为什么了。整个部门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看向我。不是平常的问候,
而是一种混合着好奇、鄙夷和怜悯的目光。我的助理小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低头假装忙工作。工位上贴着一张便利贴:“陈经理,刘总让你一到就去他办公室。,
行政部”我的手开始发抖。走到刘总办公室的路上,经过的同事要么避开我的目光,
要么交头接耳。
片都传到公司邮箱了...”“...那个女实习生上周突然辞职...”刘总的门半开着,
我敲了敲。“进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刘总五十多岁,平时总是笑呵呵的,
现在却板着脸,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我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是什么,
林静威胁要发到全公司的那些照片。“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和那天林静的动作如出一辙。我僵硬地坐下,手心全是汗。“陈伟,你在公司八年了,
一直是模范员工。”刘总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所以我给你留点体面,主动辞职吧。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句话还是像重锤砸在我胸口。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公司邮箱昨天收到匿名邮件,”刘总把电脑转向我,“内容很不雅观。考虑到影响,
董事会决定...你懂的。”屏幕上是我和苏晴在旅馆房间窗边的照片,
虽然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但我的脸清晰可见。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差点当场吐出来。
“刘总,我...”我想解释,想求情,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李姐会帮你办手续。”刘总的语气缓和了些,“补偿金按N+1算,
毕竟这些年你确实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走出办公室时,我的腿像灌了铅。经过办公区,
所有人都假装在忙,没人抬头看我。只有小王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陈哥,保重。
”人事部里,李姐已经准备好了离职文件。她叹了口气:“小陈啊,
你怎么这么糊涂...”我机械地签着字,每一笔都像在割自己的肉。签到最后一份时,
我的手抖得写不出完整的名字。“别太难过,”李姐收起文件,“以你的能力,
很快就能找到新工作。只是...”她欲言又止。“只是什么?”“这个行业圈子小,
你的事...已经传开了。”她同情地看着我,“也许你可以考虑去外地发展?
”我苦笑着点头。这就是社会性死亡吧,失去的不仅是工作和收入,还有尊严和未来。
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八年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去。回到出租屋,我瘫在床上,打开手机银行。
余额:3276.5元。
离婚分到的钱还了信用卡和房贷现在已经是林静的房子了后所剩无几。
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吃饭怎么办?吃药怎么办?4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苏晴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两小时前发的,她在三亚的五星级酒店泳池边自拍,配文:“新生活,
感谢所有帮助我的人~”照片里,她脖子上戴着一条我绝对买不起的钻石项链。
评论区有人问:“男朋友送的?”她回复了一个神秘的表情符号。这不合理。
苏晴只是个实习生,家境普通,哪来的钱去三亚住五星级酒店?还买钻石项链?我放大照片,
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至少三十万。这绝对不是她自己能买得起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我。我颤抖着拨通了苏晴的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喂?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背景是海浪声。“苏晴,是我。”我咽了口唾沫,“你在三亚?
”“陈伟?”她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别来烦我。”“等等!
”我急忙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脖子上的项链,还有手表,是谁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她笑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你猜不到吗?是你前妻啊。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林姐人真好,”苏晴的声音甜得发腻,
“不仅给了我五十万封口费,还送我度假。她说这是对我'配合演出'的奖励。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几乎握不住手机:“配合...演出?”“哎呀,说漏嘴了。
”她假装惊慌,但语气里满是得意,“反正你现在也一无所有了,告诉你也无妨,
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林姐安排的。她早就怀疑你出轨,雇我来试探你。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那些偶遇,那些暧昧,那些旅馆里的缠绵...全是戏?“为什么?
”我嘶哑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你活该啊。”苏晴轻快地说,
“林姐说你骨子里就是个渣男,只是隐藏得好。她花了一年时间策划,就等着你上钩呢。
”我突然想起那天林静说的话:“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有多恶心吗?
每天晚上忍着呕吐的冲动和你上床!”原来她忍的不只是我的背叛,还有她精心设计的报复。
“对了,”苏晴继续说,“那些照片也是我偷偷拍的。林姐说,要确保你身败名裂,
永远翻不了身。”电话挂断了,我呆坐在床边,全身发抖。这不是简单的离婚报复,
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毁灭。林静不仅要我的财产,还要我的尊严、事业和未来。窗外,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我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
二十五楼的高度让街道上的行人像蚂蚁一样渺小。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跳下去吧,结束这一切。5没有工作,没有存款,
没有家庭,连健康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爬上窗台,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往下看,
地面那么远,却又那么近。我闭上眼睛,准备向前倾,手机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把我拉回现实。我下意识地抓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喂?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是陈伟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这里是市第一医院。
您母亲刚才突发脑溢血被送来了,情况很危险,
需要您立刻过来签字手术...”我僵在原地。母亲?我唯一的亲人,七十岁的母亲,
现在躺在医院里?“我...我马上到。”我颤抖着从窗台上爬下来,抓起外套冲出门。
在出租车上,我终于崩溃大哭。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默默递来一包纸巾。
“谢谢...”我哽咽着接过,“去市第一医院,麻烦快一点。”车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
车流如织。我突然意识到,无论生活多么残酷,死亡都不是解脱,至少不是现在。
我还有责任,还有牵挂。母亲需要我。也许,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我冲进急诊室,看到医生推着担架床匆匆而过,
上面躺着瘦小的母亲,脸色惨白,插满了管子。“妈!”我扑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但我看懂了她的话,
她在叫我的小名:“小伟...”这一刻,我跪在医院的走廊上,在消毒水的气味中,
在生死边缘,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与责任。而我,曾经亲手摧毁了它。
6医院的灯光永远那么刺眼。我在ICU外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三天三夜,
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护士们经过时都会投来同情的目光,
偶尔有人递给我一杯温水或一个面包,但我几乎感觉不到饥饿。“陈先生,
您母亲的情况稳定一些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眼底布满血丝,“手术很成功,
但脑溢血对老年人影响很大,需要长期康复治疗。”我机械地点点头,
喉咙干涩得发疼:“谢谢医生。费用...大概需要多少?”医生推了推眼镜,
在平板上点了几下:“目前已经花费十二万左右,后续康复治疗每月大约两万,
至少需要半年。”我眼前一黑,扶住墙壁才没摔倒。
二十四万...这数字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离婚后我的全部存款不到五千,
失业后的补偿金也只够维持几个月基本生活。“我...明白了。”我声音嘶哑,
“能分期付款吗?”医生叹了口气:“您可以先去财务部咨询。不过...”他犹豫了一下,
“刚才有位林女士预缴了十万医疗费,说是您家人的朋友。”我猛地抬头:“林女士?
长什么样?”“四十多岁,戴眼镜,开宝马来的。”医生回忆道,
“她说不用告诉您是谁付的钱。”我大脑飞速运转。四十多岁,开宝马,
认识我和母亲...难道是林静的母亲?不可能,离婚时她骂我“畜生不如”,
怎么可能来帮我?医生离开后,我走进ICU。母亲躺在各种仪器中间,显得那么瘦小。
她灰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脸上的皱纹在苍白肤色下更加明显。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只曾经为我做饭、缝补衣服、擦去眼泪的手,现在冰凉得像块石头。“妈,
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的声音哽咽,“我只有你了。”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像是回应。我注意到母亲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指节都发白了。我小心地掰开她的手指,
是一把老式黄铜钥匙,我们家旧保险箱的钥匙。这把钥匙应该在老家的抽屉里才对,
母亲为什么随身携带?还握得这么紧?护士进来换药,我只好把钥匙放进口袋。
离开ICU时,一个念头突然击中我,母亲发病前给我打过三个未接电话,
当时我正在面试新工作,手机静音了。她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
我冲到医院走廊的公用电话亭,打给母亲的邻居张阿姨。“小伟啊!
”张阿姨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妈突然晕倒可把我吓坏了。她晕倒前一直在整理旧东西,
还念叨着要告诉你什么'真相'...”“什么真相?”我的心跳加速。“不清楚,
她就一直翻那些老照片和老文件。”张阿姨压低声音,“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前天有个年轻女人来找过你妈,两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久。那女人走后,你妈脸色很差,
整晚没睡。”年轻女人?“长什么样?”“挺漂亮的,开红色轿车,
说话很客气但眼神冷冰冰的。”张阿姨的描述让我浑身发冷,“对了,她走时落下一个信封,
我帮你收着了。”红色轿车...林静的车就是红色的。她去见我母亲干什么?“张阿姨,
能麻烦您看看信封里是什么吗?”电话那头传来撕纸的声音,然后是张阿姨的惊呼:“天啊!
是一沓照片...你和一个小姑娘在...哎呀!还有一封信,
上面写着'你儿子对我做的事,这只是开始'...”我的手指死死掐进电话亭的塑料边沿。
林静不仅毁了我的婚姻和事业,还要去刺激我年迈的母亲?她到底恨我到什么程度?
“小伟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张阿姨忧心忡忡地问。“没什么,张阿姨。
”我强迫自己冷静,“能麻烦您把那些东西收好吗?我回头去拿。
还有...我妈发病前整理的旧东西,能帮我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吗?
”“等等啊...”电话那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个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