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冬青把自拍杆插进冻土时，直播间突然涌入七百个观众。他对着前置摄像头咧嘴笑，呼出的白气在屏幕前凝成雾团，身后五百岁的将军墓在暮色中沉默如兽。弹幕刷过"主播身后石像眨眼了"的瞬间，山风卷起供桌上的黄裱纸，三枚泛着铜绿的嘉靖通宝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老铁们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明代古墓。"他翻转镜头对准斑驳的碑文，羽绒服内侧袋里的青铜罗盘突然发烫。直播间闪过一串日语ID的礼物特效，石供桌下的阴影诡异地扭动成武士铠甲的形状。戚冬青后颈寒毛倒竖，他记得爷爷咽气前攥着这个罗盘说过："北斗第七星亮时，地宫里的龟甲会裂开第三道缝。"
山道传来栓柱的破锣嗓子："小戚哥！村口..."声音像被剪刀截断。戚冬青转身时，童年玩伴正盯着他身后发抖——那尊五百年来纹丝不动的石翁生面朝东南，青苔覆盖的眼窝渗出沥青般的黏液，花岗岩指缝里卡着半片新鲜槐叶。东南方的天际线上，本该明亮的北斗天枢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手机从冻结的指间滑落，直播间画面剧烈晃动。二十米开外的古柏突然惊起寒鸦，鸦群在空中拼出残缺的菊花纹。戚冬青弯腰捡手机的刹那，瞥见钢化膜倒影里七个模糊人影正从墓道口浮出地面。当他再抬头，石翁生已经恢复原状，只有供桌上多出个湿漉漉的掌印，掌纹间沾着明代水师特供的辰州朱砂。
"你手机在哭。"栓柱突然开口，冰糖葫芦的琥珀色糖衣映出七个扭曲人影。戚冬青这才发现直播仍在继续，礼物特效里那个日语ID正在评论区刷血红弹幕："五百年前的债该还了。"他想关掉直播，却发现电量显示在86%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关机画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去年去世的爷爷正站在此刻他所在的位置，背后石翁生的手指分明指着正东。
山风裹着纸钱扑在脸上，戚冬青摸到羽绒服内袋里的青铜罗盘烫得惊人。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雷雨夜，爷爷弥留之际用朱砂在他掌心画下的星图突然刺痛。西北方传来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