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转账功能操作流程

关闭转账功能操作流程

作者: 序言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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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推荐小说《关闭转账功能操作流程》,主角冰冷周航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订婚第二妈妈递来诊断书:“胃癌晚活不过三个”我颤抖着输入彩礼卡密码被未婚夫按住手:“名字是P”猛然想起弟弟在饭局上炫耀:“妈说给我全款买车!”粥碗从妈妈手中滑她慌张舔着溅到手腕的米粒:“别急…过几天就”我关闭转账页将诊断书撕成两半:“这二十是给我未来孩子的奶粉”晨光像融化的金软软地涂抹在窗棂我蜷在柔软的被窝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周航睡衣的一那温热...

2025-08-07 21:26:26

订婚第二天,妈妈递来诊断书:“胃癌晚期,活不过三个月。”

我颤抖着输入彩礼卡密码时,被未婚夫按住手:“名字是P的。”

猛然想起弟弟在饭局上炫耀:“妈说给我全款买车!”

粥碗从妈妈手中滑落,她慌张舔着溅到手腕的米粒:“别急…过几天就买。”

我关闭转账页面,将诊断书撕成两半:“这二十万,是给我未来孩子的奶粉钱。”

晨光像融化的金箔,软软地涂抹在窗棂上。我蜷在柔软的被窝里,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周航睡衣的一角,那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洗衣液淡香,像一层暖融融的壳,包裹着昨夜的幸福余韵。

昨天,我成了周航的未婚妻。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醒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头顶。

“嗯。”我应着,声音也像浸了蜜,带着点沙哑的甜意,忍不住仰头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上啄了一下。他闭着眼低笑,那震动从胸腔传来,熨帖得不可思议。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光线跳跃在他微翘的睫毛上,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一切都安静、圆满,是理想中生活的模样。

“那二十万,”他忽然提起,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无比清晰,“我存了定期。利息够我们每年拍一套好一点的纪念照了。”他睁开眼,那双总是沉稳温和的眼睛里漾着细碎的光,“从第一年,拍到金婚。”他捏了捏我的指尖,带着一种朴素的、踏实的郑重。

心口像是被温热的潮水涨满,酸酸软软。那二十万彩礼,沉甸甸的数目,此刻却轻盈得像要飞起来,承载着我们数十年并肩走过的期许。我翻过身,把脸埋进他带着阳光味道的颈窝,用力吸了口气,闷闷地说:“好。”

就在这时,刺耳的门铃声毫无预兆地撕碎了清晨的宁静。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得像是催命的鼓点。

我和周航同时一僵,甜蜜的温存瞬间冻结。他皱了皱眉,拍拍我的背,掀被起身:“我去看看。”

我坐起来,胡乱套上睡袍,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的阴影。这种时候,会是谁?

门开了。母亲林秀兰的身影几乎是撞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半旧的深紫色外套,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灰白干裂,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她整个人像一片在寒风中抖索的枯叶,摇摇欲坠。

“妈?”我惊得从床上跳下来,几步冲到门口扶住她冰凉的手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的样子太吓人了,完全不是昨天订婚宴上那个虽然拘谨但还算体面的母亲。

“晓晓……”母亲的声音抖得厉害,枯瘦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她抬起浑浊的眼睛,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无底深渊。“妈……妈活不长了……”几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胡说什么呀妈!”我被她的话和样子吓得心慌意乱,急忙想把她往屋里扶,“先进来坐下,慢慢说!”

她却固执地钉在门口,另一只手哆嗦着伸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挎包深处,掏摸了半天,才颤巍巍地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那纸似乎有千钧重,压得她手臂直颤。

“你看……你看看这个……”她把那张纸塞到我手里,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激起一阵寒意。

我低头,展开那张纸。白纸黑字,像一排排冰冷的子弹射入我的眼底。

诊断证明书。

姓名:林秀兰。年龄:48岁。 诊断:胃恶性肿瘤晚期。 医生建议:预后极差,生存期预计不超过三个月。

胃……恶性肿瘤?晚期?三个月?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眼前的一切瞬间失去了颜色和声音,旋转起来。脚下发软,我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指蜷缩,却又不敢松手。

“妈……”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我艰难地发出破碎的音节,巨大的恐惧和无助瞬间淹没了昨夜的甜蜜。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冰冷的诊断书上,洇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母亲的身体顺着门框软软地滑下去,瘫坐在地,像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她开始剧烈地抽泣,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濒死动物般的呜咽。“医生……医生说的……没治了……要花好多好多钱……晓晓……妈不想死啊……”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眼神里的哀求和绝望,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你……你帮帮妈……救救妈……”

那张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心脏。晚期……三个月……无底洞般的医疗费……这些冰冷的词语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碾碎了所有理智和思考的能力。

“钱……”我喃喃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扫过周航担忧的脸,最终落在卧室床头柜的方向,“钱!我有钱!彩礼……周航给的彩礼……”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挣开周航试图扶我的手,跌跌撞撞冲回卧室。心跳在耳膜里擂鼓,视野边缘阵阵发黑。那张印着“二十万”的崭新银行卡,就在抽屉里!它是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拉开抽屉,冰凉的卡片捏在指尖。我哆嗦着抓起丢在床上的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解锁屏幕的手指不听使唤,几次输错了密码。银行APP那熟悉的蓝色图标刺入眼帘,点开,转账页面弹出。

“妈,你的卡号!快给我卡号!”我朝着门口嘶喊,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自己都陌生的疯狂。母亲还瘫坐在玄关冰冷的地砖上,涕泪横流,抖抖索索地又在那个破旧挎包里摸索。

周航冲了进来,一把按住我剧烈颤抖的肩膀:“晓晓!你冷静点!先别急!”

“我怎么冷静!”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泪决堤般涌出,“那是我妈!晚期!三个月!钱能救命啊!!”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我不管不顾,手指悬在手机屏幕的虚拟键盘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卡号……卡号……母亲终于摸索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哆嗦着念出一串数字。我屏住呼吸,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进去,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仪式。指尖的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千斤的重量和冰冷的绝望。

二十万。这个数字在屏幕上跳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指尖移向密码输入框。心跳声震耳欲聋,盖过了母亲压抑的抽泣和周航急促的呼吸。只要按下去……按下去就有希望……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最后一位密码数字的刹那——

一只温热而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硬生生将我的手指从手机屏幕上拽离。

“周航!” 我惊怒交加,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火焰和撕裂般的痛楚,“你干什么!?那是我妈救命的钱!”

周航的脸色沉得可怕,眉头紧锁,那双总是温和包容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我另一只手里攥着的诊断证明。他没有看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不容置疑的紧绷感:“晓晓!别转!你看清楚,那张证明!”

“看什么看!” 我情绪彻底失控,挣扎着想甩开他的钳制,声音带着哭腔的嘶哑,“胃癌晚期!白纸黑字!你看不见吗?!”

“名字!” 周航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像一把重锤砸在我混乱的神经上,“晓晓,你仔细看上面的名字!那字体!那颜色!像是印上去的吗?!”

名字?

这两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脑中混沌的恐惧和绝望洪流。名字?林秀兰……有什么问题?

我被他吼得浑身一颤,挣扎的动作顿住了。视线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茫然的惊悸,重新聚焦在那张几乎被我揉皱的诊断证明上。

姓名:林秀兰。

那三个黑色的宋体字,端端正正地躺在“姓名”栏之后。

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三个字上。一秒,两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对劲。

那三个字的墨色,似乎比证面上其他打印文字的墨色要……深一点?浓重一点?带着一种突兀的、不自然的饱和感,像刚滴上去的浓墨。而它们边缘的轮廓……边缘的轮廓!不像其他打印字那样边缘锐利清晰,反而……反而带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虚边?就像是……像是……

像是被某种图像处理软件,生硬地“贴”上去的一样!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刺骨寒意的念头,如同毒蛇的獠牙,猛地噬咬进我的脑海!

P……P上去的?!

不可能!这念头太疯狂了!我猛地摇头,想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去。可周航异常严肃紧绷的脸,和他手指死死按在诊断证明上“年龄”栏旁边的位置,都在无声地强化着这个恐怖的猜想。

“还有这里!”周航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指尖用力点在“年龄”后面那个刺眼的“48岁”上,“妈今年虚岁都满五十了!这上面写的48岁?哪个医院的初诊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四十八?我妈……不是刚过完五十岁生日吗?就在上个月,我还给她订了蛋糕!这个数字错误,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混乱的神经。

“还有纸张!”周航的手指又移到诊断证明的边缘,指腹用力捻了一下,“市一院这种级别的医院,诊断证明纸都是特制的,有防伪纹理,纸质很挺括。这张……”他捻着那张纸,发出一种廉价的、单薄的摩擦声,“太软,太薄了!像是普通A4纸打印的!”

年龄错误……纸张不对……名字像是P的……

这三个疑点,如同三块巨大的、冰冷的陨石,接连砸进我原本被恐惧和悲伤填满的心湖,瞬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和彻骨的冰寒!

我拿着诊断书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拿捏不住那轻飘飘的一张纸。每一个字,此刻都像淬了毒的嘲笑,刺得我眼睛生疼。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蔓延到手臂,再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P图?骗我?为了……那二十万?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勒紧我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玄关。母亲林秀兰还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不知何时小了下去。她低着头,凌乱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依旧微微发着抖。

可就在这一片死寂般的僵持中,一段几乎被我遗忘的对话碎片,毫无征兆地、带着尖锐的棱角,猛地刺破了记忆的迷雾,清晰地撞入我的脑海!

那是不久前,弟弟陈伟带着他刚谈不久、浓妆艳抹的女朋友第一次正式登门吃饭。饭桌上气氛微妙,母亲围着弟弟和他女朋友转,脸上堆满了刻意的、近乎讨好的笑容。

“妈,你看这车怎么样?”陈伟划拉着手机,屏幕上是一辆线条嚣张的红色跑车,得意洋洋地把屏幕凑到母亲眼前,“够拉风吧?开出去才有面子!”

他女朋友也娇笑着附和:“是呀阿姨,伟哥开这车才配得上他的气质呢!就是全款下来要二十多万,压力有点大……”

“啧,说什么压力!”母亲立刻打断,一边殷勤地给陈伟碗里夹了一大块红烧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我一下,那眼神里有种一闪而过的、难以捕捉的算计。随即,她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适的亢奋,“全款!妈给你全款买!别听那些按揭的,利息多不划算!我儿子要开就开最好的!”

当时,我正低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粒,听到这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点不舒服,但也只当是母亲在弟弟女朋友面前夸下的海口,为了面子而已。弟弟陈伟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端起酒杯:“妈!还是你对我最好!干了!”

母亲也端起她那杯廉价的果粒橙,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咂巴了一下嘴,那声音在安静的饭桌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她看着陈伟,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满足,重复道:“别急,别急!过几天就给你全款买!妈说到做到!”

“别急,过几天就给你全款买!”

“过几天就给你全款买!”

这句话,母亲当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那咂嘴的动作,那看向陈伟时满溢的、几乎要流淌出来的宠溺……此刻,在死寂的客厅里,在手中这张冰冷的、疑点重重的诊断证明面前,被无限放大、扭曲,最终轰然炸开!

原来……那“过几天”,指的就是今天!指的就是我订婚的第二天!指的就是周航家刚送来的这二十万彩礼!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我的喉咙。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握着手机和银行卡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灭顶的、被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入冰窟的绝望和冰冷,席卷了每一寸神经。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目光越过周航紧绷的肩线,落在玄关处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母亲似乎感受到了我冰冷的目光,身体剧烈地一颤,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尚未干透,眼睛红肿,嘴角却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属于刚才饭局回忆的松弛和满足。当撞上我眼中那毫无温度、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冰冷审视时,那丝松弛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巨大恐慌!那恐慌如此真实,甚至比她刚才表演出来的“绝望”还要强烈百倍!

她枯瘦的手猛地一抖,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刚才还用来博取同情的那个旧搪瓷碗,“哐当”一声脆响,脱手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碗里剩下的那点残粥,带着惨白的米粒和浑浊的汤水,溅了一地。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她裸露的、布满褶皱和褐色老年斑的枯瘦手腕上。

空气死寂。

母亲像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和自己手腕上的污迹吓懵了,也像是被我看穿一切的冰冷目光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她下意识地、几乎是慌乱地低下头,伸出舌头,像只乞怜又狼狈的老狗,慌乱地、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手腕上溅到的那些黏糊糊的米粒和粥汤。她的动作笨拙而急促,浑浊的眼睛根本不敢再与我对视,只死死盯着自己肮脏的手腕。

“晓晓……”她舔了几下,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破碎干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掩饰不住的颤抖,“你……你别听……别听别人胡说……妈……妈是真的病了……真的……”

她试图辩解,试图挽回,试图重新戴上那副可怜无助的面具。然而,她舔舐手腕的动作,她飘忽躲闪的眼神,她声音里那无法抑制的慌乱……这一切,都成了最有力的、无声的证词!

“别急……”我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我清晰地重复着她不久前在饭桌上对弟弟说过的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冰凌砸在地上,“‘过几天就给你全款买’……妈,你指的‘过几天’,就是今天,对吗?”

母亲的舔舐动作骤然僵住!她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

“你……”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是谎言被彻底撕碎后的绝望和惊惧。

够了。一切都清楚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和亲情构筑的堤坝,在她那恐慌到极致的眼神中,彻底崩塌、溃散。心里那片原本因恐惧和悲伤而汹涌的浪潮,瞬间退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布满裂痕的黑色礁石。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视线从母亲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上移开,落回到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上。转账页面依旧亮着,那冰冷的数字“200000.00”无情地闪烁着。收款账号,是母亲刚才报出的那一串数字。

我的拇指,轻轻悬停在屏幕上方。

没有再看任何人,没有愤怒,没有哭泣。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指尖落下,没有去碰触密码输入框。

而是轻轻地、异常稳定地,点在了屏幕右上方那个小小的、红色的叉上。

取消转账

冰冷的系统提示弹窗跳出:您确定要放弃本次转账操作吗?

指尖再次落下,没有丝毫犹豫。

确定

屏幕瞬间切换回银行APP那一片冷漠的蓝色主界面。那二十万的数字,消失了。刚才还剑拔弩张、充满窒息感的转账进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干脆利落地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母亲林秀兰停止了所有动作,像一尊骤然失去提线的劣质木偶,瘫坐在那滩冰冷的粥污里。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手机屏幕,那里面映出的蓝色界面,像是一道宣判她彻底失败的冰冷符咒。几秒钟前那惊惧慌乱的表情,此刻彻底凝固,扭曲成一种无法形容的呆滞和空洞。那是一种……赌上一切却满盘皆输、最终连灵魂都被抽走的空白。

周航紧绷的身体,在我按下“确定”的那一刻,终于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他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但看向我的眼神里,依旧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担忧。他向前挪了一小步,无声地靠近,用身体传递着一种坚实的支撑感。

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不再躲闪,直直地投向玄关处的母亲。视线掠过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最终落在她脚边那张被粥水浸染了一角的、薄薄的诊断证明书上。

白纸黑字,此刻看来,是那么刺眼,那么廉价,那么……可笑。

我懂了。脚步很轻,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我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颗已然冰冷碎裂的心上。我在母亲面前停下,俯视着她。

她似乎被我的靠近惊醒,呆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对上我的目光,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发出一点模糊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我没有理会。

慢慢地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捻住了那张沾着粥渍的诊断证明书的一角。指尖触碰到那廉价纸张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被我死死压住。

然后,我直起身。

双手捏住诊断书的两端。

没有愤怒的嘶喊,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只有纸张被撕开的声音,清晰、干脆、决绝。

嗤啦——

平滑的纸张沿着中线,被一分为二。

嗤啦——嗤啦——

再撕!撕成四片、八片……动作稳定而机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纸屑如同白色的、被诅咒的蝴蝶,纷纷扬扬地从我指间飘落,覆盖在冰冷的地砖上,覆盖在那滩肮脏的粥污上,也覆盖在母亲那双沾着米粒、此刻无力垂落在身侧的枯瘦的手上。

最后一片纸屑从我指尖飘落。

我摊开空荡荡的手心,看着它们,然后,抬眼,目光重新落在母亲脸上。她的表情已经从呆滞变成了彻底的灰败和死寂,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散落的纸片,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缕生气。

“妈,”我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割开凝滞的空气,“这二十万。”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灰败的脸,扫过地上那些讽刺的纸屑,最后,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一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关于未来的隐秘期待,此刻成了最坚硬也最柔软的盾牌。

“是给我未来孩子的奶粉钱。”

“一分,都不会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母亲林秀兰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最后一丝微弱的、或许是祈求或许是侥幸的光,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彻底的死寂,一种被彻底看穿、被无情拒绝、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绝望。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声,头深深地、无力地垂了下去,枯草般的白发遮住了她全部的表情。那佝偻的背脊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又归于沉寂。她没有再辩解,没有再哭嚎,甚至连看我的勇气都彻底消失了。只是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瘫坐在那堆肮脏的粥污和讽刺的碎纸片中间,仿佛一尊瞬间风化了千年的石像。

周航无声地靠了过来,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我冰冷僵硬的手背上。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握着,一股沉稳而坚定的力量顺着他的掌心传递过来,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玄关处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目光掠过母亲那彻底垮掉的身影,没有再多停留一秒,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这份早已扭曲变质的“亲情”的亵渎。

“我们走吧。”我侧过头,声音有些哑,却异常清晰地对周航说。不是询问,是决定。

周航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好。” 他的眼神温暖而坚定,带着全然的信任和支持。

我转过身,不再看身后那片狼藉和绝望。脚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迈得异常坚定。走向卧室,换下沾了泪痕的睡衣,简单地收拾了一个随身小包。周航安静地跟在我身边,默契地递过外套,帮我拉上拉链。整个过程,我们没有再交流一句,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心照不宣的支撑。

拉开大门,外面楼道里的光线涌了进来,带着清新的、属于外部世界的空气。

“晓晓……”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最后一丝绝望的挽留。是母亲。

我的脚步顿住了。周航也跟着停下,默默站在我身侧。

我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也不会折断的竹子。沉默在门廊里蔓延了几秒,沉重得如同实质。

然后,我抬起手,没有犹豫,握住了冰凉的金属门把。

咔哒。

门锁清脆地合拢,将那滩绝望的粥污、那些刺眼的碎纸片、以及那个瘫坐在其中、用谎言亲手埋葬了最后一点母女情分的女人,彻底地、永远地关在了身后。

隔绝的,不仅仅是一扇门。

楼道里感应灯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微凉。周航温热的手滑下来,坚定地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无声地传递着:我在。

我们并肩,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敲打着我的心房,也敲打着与过去彻底告别的节奏。身后那扇紧闭的门,连同门内那个被谎言和贪婪腐蚀的世界,正在急速地远离、缩小,最终沉入一片模糊的阴影之中。

走出单元门,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感受着那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暖意落在皮肤上,驱散着骨髓深处残留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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