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西单小石虎胡同33号：梳头声里的旗装魅影一2003年深秋的一个雨夜，中央民族大学的新生林墨第一次走进小石虎胡同。
这条藏在西单北大街背后的老胡同窄得能容两人侧身，灰砖墙上爬满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
他要找的33号院就在胡同中段，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锈成了青绿色，门楣上"太师府"三个褪色的烫金大字，在路灯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就是这儿？
"林墨攥着学生会给的钥匙，指尖被雨水泡得发皱。
学长说这是学校租来的临时宿舍，供美术系学生就近写生用，只是"老房子，夜里别瞎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石榴树歪歪扭扭，枝桠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
一楼的房间都空着，只有最东头那间摆着张褪色的红木太师椅。
林墨放下画板时，椅背上的流苏突然晃了晃，他抬头看，房梁上的蛛网纹丝不动。
"错觉吧。
"他嘟囔着拉开窗帘，玻璃上立刻映出自己的脸——还有一张模糊的女人侧脸，梳着齐耳的旗头，正从他肩膀后探出来。
林墨猛地回头，房间里只有那把太师椅，椅垫上的牡丹绣纹在昏暗里像一团团凝固的血。
二第一晚的怪事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林墨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梳头声吵醒。
那声音很轻，"沙沙，沙沙"，像是有人用桃木梳划过浓密的长发，从窗缝里钻进来，裹着湿冷的雨气。
他摸出手机照向窗外，石榴树的影子投在墙上，枝桠晃动的节奏，竟和梳头声完全合拍。
"谁啊？
"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散开来，梳头声停了。
可等他缩回被窝，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像就在门外。
林墨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走廊尽头挪过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停在他的房门前。
门缝里渗进一线昏黄的光，接着是梳头声，比刚才清晰百倍。
他甚至能听到头发缠在梳齿上的牵扯声，还有女人若有若无的叹息，带着股胭脂混着铁锈的怪味。
林墨死死盯着门板，看到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门缝里挤进来，像一条被打湿的头发，慢慢爬上床脚。
他猛地踹了一脚被子，影子"嗖"地缩了回去，脚步声窸窸窣窣地退向走廊尽头。
林墨摸到枕边的美工刀，攥得指节发白，首到天快亮才敢合眼。
三第二天林墨去问胡同里的老街坊，姓赵的老爷子蹲在墙根抽着旱烟，听他说完就啐了口唾沫："那屋子能住？
民国时就没人敢进。
"老爷子说，33号院原是吴三桂的孙女吴卿怜的住处。
乾隆年间吴卿怜被没入宫中，后来又成了和珅的妾，和珅倒台后，她就在这院子里上吊了。
"死前梳了整整一夜的头，丫鬟说听得见镜子碎了的声音，第二天推门，满屋子都是头发，缠得人迈不开脚。
"最邪乎的是那把太师椅。
1948年有个国民党军官不信邪，非要坐在上面喝茶，结果当天夜里就疯了，被人发现时正用剪刀剪自己的头发，嘴里喊着"别缠我"。
后来院子改成小学，有个学生爬上太师椅玩，下来就说看到椅背上坐着个穿旗装的女人，"脸白得像纸，嘴唇红得流血"，没过几天那孩子就得了怪病，浑身长满像头发丝一样的红疹子。
"那梳头声啊，"老爷子磕了磕烟袋，"是吴卿怜在找她的梳子呢。
有人说她的桃木梳埋在院子里，谁要是挖着了，就得替她梳一辈子头。
"林墨听得后背发凉，回头看33号院的大门，不知何时己经关上了。
门环上的铜锈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像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西第三晚的雨更大了。
林墨刚躺下，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走。
他抓起美工刀冲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穿月白旗装的女人背对着他，正一步一步挪向那把太师椅。
她的头发拖在地上，沾着泥水，长度几乎能从走廊这头铺到那头。
"你是谁？
"林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没回头，只是慢慢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一把看不清模样的梳子，开始梳头。
"沙沙，沙沙"，头发被梳开的声音里，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林墨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着，后颈的衣服上渗出血迹，顺着椅腿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就在这时，女人的头发突然像蛇一样竖起来，根根分明，朝着林墨的方向伸过来。
他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画架，画板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女人缓缓转过头。
林墨后来再也没跟人描述过那张脸。
他只说看到了无数根头发从她眼眶里钻出来，嘴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碎的牙齿，而她手里的梳子，根本不是木头做的——那是一把用指甲盖串成的梳齿，每梳一下，就有一片指甲掉进地上的血洼里。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首到跑到西单的路灯下，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有个开出租车的师傅看他不对劲，递来瓶热水："又吓着了？
这阵子总有学生从33号跑出来，都说听见梳头声。
"师傅说，前几年文物局来修院子，在石榴树下挖出个坛子，里面装着一堆缠在一起的头发，还有半把断了的桃木梳。
"挖出来那天，整胡同的猫都在叫，叫得跟小孩儿哭似的。
"五林墨再也没回过小石虎胡同。
他后来听说，那间宿舍再也没住过人。
有次学生会检查卫生，推开门发现太师椅上搭着一件月白旗装，椅垫上的牡丹绣纹像是新添的，而房梁上挂满了湿漉漉的头发，在风里飘来荡去，像无数条垂下的绳索。
去年深秋，林墨回北京办事，特意绕到小石虎胡同。
33号院的大门上了锁，门楣上的"太师府"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个轮廓。
他站在门口，隐约又听到了"沙沙"的梳头声，混在胡同口的车水马龙里，轻得像一声叹息。
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石榴树的枝桠晃了晃，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一地没梳完的头发。
这条藏在西单北大街背后的老胡同窄得能容两人侧身，灰砖墙上爬满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
他要找的33号院就在胡同中段，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锈成了青绿色，门楣上"太师府"三个褪色的烫金大字，在路灯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就是这儿？
"林墨攥着学生会给的钥匙，指尖被雨水泡得发皱。
学长说这是学校租来的临时宿舍，供美术系学生就近写生用，只是"老房子，夜里别瞎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石榴树歪歪扭扭，枝桠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
一楼的房间都空着，只有最东头那间摆着张褪色的红木太师椅。
林墨放下画板时，椅背上的流苏突然晃了晃，他抬头看，房梁上的蛛网纹丝不动。
"错觉吧。
"他嘟囔着拉开窗帘，玻璃上立刻映出自己的脸——还有一张模糊的女人侧脸，梳着齐耳的旗头，正从他肩膀后探出来。
林墨猛地回头，房间里只有那把太师椅，椅垫上的牡丹绣纹在昏暗里像一团团凝固的血。
二第一晚的怪事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林墨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梳头声吵醒。
那声音很轻，"沙沙，沙沙"，像是有人用桃木梳划过浓密的长发，从窗缝里钻进来，裹着湿冷的雨气。
他摸出手机照向窗外，石榴树的影子投在墙上，枝桠晃动的节奏，竟和梳头声完全合拍。
"谁啊？
"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散开来，梳头声停了。
可等他缩回被窝，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近了，像就在门外。
林墨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走廊尽头挪过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停在他的房门前。
门缝里渗进一线昏黄的光，接着是梳头声，比刚才清晰百倍。
他甚至能听到头发缠在梳齿上的牵扯声，还有女人若有若无的叹息，带着股胭脂混着铁锈的怪味。
林墨死死盯着门板，看到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门缝里挤进来，像一条被打湿的头发，慢慢爬上床脚。
他猛地踹了一脚被子，影子"嗖"地缩了回去，脚步声窸窸窣窣地退向走廊尽头。
林墨摸到枕边的美工刀，攥得指节发白，首到天快亮才敢合眼。
三第二天林墨去问胡同里的老街坊，姓赵的老爷子蹲在墙根抽着旱烟，听他说完就啐了口唾沫："那屋子能住？
民国时就没人敢进。
"老爷子说，33号院原是吴三桂的孙女吴卿怜的住处。
乾隆年间吴卿怜被没入宫中，后来又成了和珅的妾，和珅倒台后，她就在这院子里上吊了。
"死前梳了整整一夜的头，丫鬟说听得见镜子碎了的声音，第二天推门，满屋子都是头发，缠得人迈不开脚。
"最邪乎的是那把太师椅。
1948年有个国民党军官不信邪，非要坐在上面喝茶，结果当天夜里就疯了，被人发现时正用剪刀剪自己的头发，嘴里喊着"别缠我"。
后来院子改成小学，有个学生爬上太师椅玩，下来就说看到椅背上坐着个穿旗装的女人，"脸白得像纸，嘴唇红得流血"，没过几天那孩子就得了怪病，浑身长满像头发丝一样的红疹子。
"那梳头声啊，"老爷子磕了磕烟袋，"是吴卿怜在找她的梳子呢。
有人说她的桃木梳埋在院子里，谁要是挖着了，就得替她梳一辈子头。
"林墨听得后背发凉，回头看33号院的大门，不知何时己经关上了。
门环上的铜锈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像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西第三晚的雨更大了。
林墨刚躺下，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走。
他抓起美工刀冲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穿月白旗装的女人背对着他，正一步一步挪向那把太师椅。
她的头发拖在地上，沾着泥水，长度几乎能从走廊这头铺到那头。
"你是谁？
"林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没回头，只是慢慢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一把看不清模样的梳子，开始梳头。
"沙沙，沙沙"，头发被梳开的声音里，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林墨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着，后颈的衣服上渗出血迹，顺着椅腿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就在这时，女人的头发突然像蛇一样竖起来，根根分明，朝着林墨的方向伸过来。
他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画架，画板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女人缓缓转过头。
林墨后来再也没跟人描述过那张脸。
他只说看到了无数根头发从她眼眶里钻出来，嘴巴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碎的牙齿，而她手里的梳子，根本不是木头做的——那是一把用指甲盖串成的梳齿，每梳一下，就有一片指甲掉进地上的血洼里。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首到跑到西单的路灯下，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有个开出租车的师傅看他不对劲，递来瓶热水："又吓着了？
这阵子总有学生从33号跑出来，都说听见梳头声。
"师傅说，前几年文物局来修院子，在石榴树下挖出个坛子，里面装着一堆缠在一起的头发，还有半把断了的桃木梳。
"挖出来那天，整胡同的猫都在叫，叫得跟小孩儿哭似的。
"五林墨再也没回过小石虎胡同。
他后来听说，那间宿舍再也没住过人。
有次学生会检查卫生，推开门发现太师椅上搭着一件月白旗装，椅垫上的牡丹绣纹像是新添的，而房梁上挂满了湿漉漉的头发，在风里飘来荡去，像无数条垂下的绳索。
去年深秋，林墨回北京办事，特意绕到小石虎胡同。
33号院的大门上了锁，门楣上的"太师府"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个轮廓。
他站在门口，隐约又听到了"沙沙"的梳头声，混在胡同口的车水马龙里，轻得像一声叹息。
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石榴树的枝桠晃了晃，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一地没梳完的头发。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