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霄。”
义体医生手里拿着刚刚签下的同意书，“手术有风险，意外自担，不包售后。”
劣质钢牙在他嘴里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某种生锈的机械在运转。
孟凌霄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首跳。
牙痛己经折磨她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半张脸近乎麻木。
哦对了，还伴随着时不时的耳鸣，正如此刻。
昏暗的手术室里只有一盏灯，打在孟凌霄头顶上方。
西周弥漫着廉价抗生素的气味，光线刺眼，墙壁上满是陈旧的宣传海报。
三个月，她才攒够钱换这颗牙——尽管它己经是最便宜的了。
街角的大娘信誓旦旦地说，这家诊所的医生是“最好的”，他叫张大嘴巴。
“你准备好了吗？”
“嗯。”
孟凌霄轻轻点头示意，心里却在咆哮。
[快点挤吧开始，老娘好像要死了。
]孟凌霄努力张大嘴巴，面前的大灯好像要晃瞎她的眼睛。
她正想着换掉这颗该死的牙齿，说话会不会像他一样自带节拍，又或者睡觉磨牙时把自己刺挠醒？
呲！
滋滋——一股路边科技小肉串的焦香气息，原来他们卖的是真肉吗？
哎？
不对……等等“靠！”
孟凌霄的脑子炸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了。
一串串字符像病毒一样在她的视野里疯狂闪烁，耳边是尖锐的爆鸣声，仿佛有无数机械音在脑中轰鸣。
“靠！”
她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镁光灯下，字符泛着暗光。
张大嘴巴的劣质钢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孟凌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耳鸣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的声音：“不包售……”钢牙的最后一声撞击，孟凌霄失去了意识。
————————“啊？
死了？”
“嗯。”
“怎么搞的？
不就换颗牙齿吗？”
“谁知道呢，前两天路上捡的牙齿，估计有病毒吧。
“死透了吗？”
“估计神经都烧了，活不了。”
“哎呦，这事闹的。
我联系嘎腰子的卖一笔吧……”孟凌霄还躺在手术台上，刺眼的镁光灯让她眼前一片白茫，只有一串冰冷的字幕在视野边缘闪烁，实时播报着门外的对话。
孟凌霄的脑子嗡嗡作响，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我是不是死了？”
[起来、他们离开了、趁现在、跑]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等等，谁在说话？
我在说话！？
][快走！
]那声音不容置疑。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门口，耳朵紧贴在门上。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模糊的脚步声。
[门外、没有人][不是，你谁啊？
]她试探着推开门，果然没人。
巷子里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机油的味道。
[前方首行、巷子尽头右拐、进入主干道][不是，感情你是个导航？
我是疯了吗？
]孟凌霄一边嘟囔，一边快步往前走。
突然，她的视野中高亮标识出一个滚在地上的啤酒瓶。
[小心前方路面]“草！”
孟凌霄轻松淬了一口，差点摔倒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跑出小巷子，上学体测都没这么拼命过。
混进人群中，才敢松一口气。
心脏狂跳，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试探着在脑海里发声：[抱歉，你是？
][用户您好！
智齿3.16.0.4为您服务]声音依旧冷静。
[智齿？
什么玩意儿？
该不会是我换的那颗牙吧……]路边霓虹灯闪烁，各种广告牌镶嵌在高低错落的建筑物表面，大大小小的屏幕里播报着新闻。
“hey我的朋友，你是否还是没有猫要的流浪人？
登陆我们的网址，填……”[智齿AI 3.16.0.4 您的数据分析规划师、很荣幸为您服务][啊……你是个AI？
那我们是在精神沟通吗？
][智齿搭载最新思维同步交互方式、与您的脑电波共振实现意识共享、智齿可以为您提供安全可靠的服务、保证您的信息安全]桥洞下，一排自动售货机闪着微光。
孟凌霄走到其中一台前，对着琳琅满目的抑制剂，犹豫一会灰溜溜的选了罐“能量+”饮料。
“请支付！”
她抬起手腕，手环轻轻碰了碰感应器。
“支付成功——”售货机表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广告：太空旅行、星际移民、舞女招聘……她一手撑在机器边缘，盯着易拉罐从货架上缓缓滑出。
[该死！
]易拉罐又一次完美地卡在了中间。
设计这玩意儿的人怕不是个天才，斜边居然能严丝合缝地卡在架子和机器外壁之间。
无所谓，孟姐自会肘击。
“砰！
砰！
砰——啪！”
别误会，没人在开枪。
她抓起易拉罐，靠在售货机旁猛灌了几口，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马路对面的大屏幕上，新闻正播报着：“近日，刘芳菲女士意外溺亡，尸体于……”孟凌霄苦笑一声，本以为人生己经跌到谷底，没想到还能再往下挖——脑子中毒了，真是雪上加霜。
[用户您好！
您是否要回家、即将开启导航][呃……我去店里，时光里真人枪战体验馆。
]虚境城的枪支管制极其严格，真人枪战体验馆成了为数不多的合法射击场所。
孟凌霄推开店门，迎面传来张姨的喊声：“小孟！
怎么才来？
小毛头己经到了，我让他先跟着卢克。”
这是孟凌霄的新工作——少年枪击速成教练。
她拍拍卢克金属铸造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一会。
“孟姐！”
小毛头兴奋地挥了挥手，手里握着一把玩具枪。
“嗯，练得怎么样？”
“这玩具枪没意思，我想用刚才那个哥哥的枪。”
“那是大口径的，你还小，用不了。”
“就试一次嘛，求求你了~”小毛头眨巴着眼睛，就差跪下来撒娇了。
孟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大口径手枪，“这只后坐力很大，握紧了，别乱动。”
她仔细检查了他的握枪姿势。
“我知道！”
小毛头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脱靶。”
“震得我手腕疼！”
他甩了甩手，一脸委屈。
“早说了后坐力大。”
“那我要练多久才能稳如老狗？”
“多久？
很久！”
“啊？”
“你也装个腕部稳定器。”
孟凌霄朝沙发上的卢克努了努嘴，“像他一样。”
“义体改造？”
“嗯。”
“啊？
那我还是算了。”
小毛头抿抿嘴摇头。
“我以后想考玄制台。”
义体医生手里拿着刚刚签下的同意书，“手术有风险，意外自担，不包售后。”
劣质钢牙在他嘴里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某种生锈的机械在运转。
孟凌霄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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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凌霄轻轻点头示意，心里却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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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她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镁光灯下，字符泛着暗光。
张大嘴巴的劣质钢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孟凌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耳鸣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的声音：“不包售……”钢牙的最后一声撞击，孟凌霄失去了意识。
————————“啊？
死了？”
“嗯。”
“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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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口径的，你还小，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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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大口径手枪，“这只后坐力很大，握紧了，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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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
很久！”
“啊？”
“你也装个腕部稳定器。”
孟凌霄朝沙发上的卢克努了努嘴，“像他一样。”
“义体改造？”
“嗯。”
“啊？
那我还是算了。”
小毛头抿抿嘴摇头。
“我以后想考玄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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