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绒总觉得客厅里那面古镜不对劲。
它是只乌云踏雪尾巴尖缀着一撮雪色的重点色流星布偶猫，蓝眼睛像浸在温水里的蓝宝石，连打哈欠时露出的粉舌头都透着软乎乎的憨气。
这面鎏金云纹古镜是主人上周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据说是清代的老物件，镜身刻着缠枝莲纹，边缘还嵌着几颗磨得发亮的青金石。
自镜子挂在壁炉左侧那天起，云绒就总爱蹲在壁炉前的羊毛毯上，盯着镜面发呆——不是好奇自己在镜中的倒影，而是着迷于镜里偶尔闪过的细碎光影。
有时是几缕泛着青光的雾气，在镜面深处慢悠悠地飘；有时是模糊的轮廓，像山尖的雪，又像摇曳的草叶；最让它心痒的是三天前，一只翅膀沾着金粉的蝴蝶竟从镜中飞了出来，绕着壁炉的火光转了三圈，又轻飘飘地落回镜面，化作一道光斑消失了。
那天起，云绒的心思就全在这只“镜中蝶”上了。
它不再追着逗猫棒跑，也不再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麻雀，每天准时蹲在羊毛毯上，前爪搭着壁炉的大理石边缘，尾巴尖的白毛随呼吸轻轻颤动。
主人以为它是喜欢壁炉的暖意，还特意在毯子旁多放了个软垫，却不知自家猫正执着地等着一场“重逢”。
这天傍晚，夕阳把客厅染成蜂蜜色，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蹦到炉外，又很快熄灭。
云绒正眯着眼睛打盹，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甜香——是镜中蝶身上那股像花蜜又像晨露的味道。
它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只金粉蝴蝶正从镜面缓缓飘出，翅膀扇动时，细碎的金光落在地毯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喵！”
云绒压低身子，棕毛微微绷紧，尾巴尖的白毛竖了起来。
蝴蝶似乎知道它在看，绕着它的头顶飞了一圈，又慢悠悠地向古镜飞去，翅膀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瞬间泛起极淡的青光。
这一次，云绒没再犹豫。
它后腿蹬地，像团棕色的小毛球般腾空跃起，前爪伸向蝴蝶，蓝眼睛里满是专注。
可蝴蝶像是故意逗它，在它即将碰到的瞬间，突然钻进了镜面——云绒收不住力，前爪“嗒”地一声撞在镜面上，鼻尖也蹭到了冰凉的玻璃。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原本光滑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水，淡青色的雾气从波纹中心渗出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像雨后山林的味道。
云绒还没反应过来，雾气己顺着它的前爪缠上来，裹住它的棕毛，又漫过它的脊背。
它想往后退，却发现身体像被轻轻吸附在镜面上，尾巴尖的白毛在雾中泛着微光，像黑暗里的小灯笼。
鎏金镜框上的云纹突然亮了起来，原本静止的缠枝莲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反射出云绒瞳孔里的青光。
它眨了眨眼，看见镜中的自己渐渐被雾气包裹，而镜面深处，竟浮现出连绵的黑色山峰，峰顶覆着雪，山间飘着乳白色的云，和它之前在镜中瞥见的模糊轮廓一模一样。
“喵？”
云绒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被雾气裹着，变得软乎乎的。
下一秒，雾气突然收紧，又猛地向外拉扯——云绒只觉得身体一轻，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蓝眼睛里的古镜、壁炉、羊毛毯瞬间被青光淹没。
它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尾巴尖的白毛蹭到了一片冰凉的东西，像是玉石，又像是积雪。
等雾气散去时，云绒发现自己正蹲在一块光滑的黑石上。
头顶是淡蓝色的天空，没有云，却有几只翅膀像枫叶的鸟飞过，叫声清脆得像风铃。
周围是连绵的黑色山峰，峰顶的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山间飘着的不是雾，而是半透明的、像丝带一样的流云，触到它的棕毛时，带着一丝凉丝丝的湿意。
空气里满是陌生的香气，有不知名花朵的甜，有湿润泥土的腥，还有一种像金属碰撞的清冽味道。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那撮雪色的毛还在，只是沾了几片细小的、像冰晶一样的花瓣。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不像邻居家的狗，也不像电视里的狮子，更像是某种庞大的生灵在呼吸。
云绒轻轻踮了踮脚尖，蓝眼睛里映着陌生的山海，尾巴尖的白毛在风里轻轻颤动。
它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但那只金粉蝴蝶正停在不远处的一块白石上，翅膀上的金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是在对它说：“来呀，再追我呀。”
它犹豫了一秒，还是迈开步子，朝着蝴蝶的方向跑去。
棕毛在风里扬起，尾巴尖的雪色像一道小小的流星，落在这陌生又神奇的山海世界里，也落在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奇遇开端。
远处的山峰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鹿，又像是传说中的祥瑞，目光轻轻扫过奔跑的小毛球，没作停留，又隐入了流云之中。
而云绒还不知道，它这一追，不仅追进了山海，更追开了一本跨越千年的古老经书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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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镜子挂在壁炉左侧那天起，云绒就总爱蹲在壁炉前的羊毛毯上，盯着镜面发呆——不是好奇自己在镜中的倒影，而是着迷于镜里偶尔闪过的细碎光影。
有时是几缕泛着青光的雾气，在镜面深处慢悠悠地飘；有时是模糊的轮廓，像山尖的雪，又像摇曳的草叶；最让它心痒的是三天前，一只翅膀沾着金粉的蝴蝶竟从镜中飞了出来，绕着壁炉的火光转了三圈，又轻飘飘地落回镜面，化作一道光斑消失了。
那天起，云绒的心思就全在这只“镜中蝶”上了。
它不再追着逗猫棒跑，也不再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麻雀，每天准时蹲在羊毛毯上，前爪搭着壁炉的大理石边缘，尾巴尖的白毛随呼吸轻轻颤动。
主人以为它是喜欢壁炉的暖意，还特意在毯子旁多放了个软垫，却不知自家猫正执着地等着一场“重逢”。
这天傍晚，夕阳把客厅染成蜂蜜色，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偶尔蹦到炉外，又很快熄灭。
云绒正眯着眼睛打盹，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甜香——是镜中蝶身上那股像花蜜又像晨露的味道。
它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只金粉蝴蝶正从镜面缓缓飘出，翅膀扇动时，细碎的金光落在地毯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喵！”
云绒压低身子，棕毛微微绷紧，尾巴尖的白毛竖了起来。
蝴蝶似乎知道它在看，绕着它的头顶飞了一圈，又慢悠悠地向古镜飞去，翅膀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瞬间泛起极淡的青光。
这一次，云绒没再犹豫。
它后腿蹬地，像团棕色的小毛球般腾空跃起，前爪伸向蝴蝶，蓝眼睛里满是专注。
可蝴蝶像是故意逗它，在它即将碰到的瞬间，突然钻进了镜面——云绒收不住力，前爪“嗒”地一声撞在镜面上，鼻尖也蹭到了冰凉的玻璃。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原本光滑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水，淡青色的雾气从波纹中心渗出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像雨后山林的味道。
云绒还没反应过来，雾气己顺着它的前爪缠上来，裹住它的棕毛，又漫过它的脊背。
它想往后退，却发现身体像被轻轻吸附在镜面上，尾巴尖的白毛在雾中泛着微光，像黑暗里的小灯笼。
鎏金镜框上的云纹突然亮了起来，原本静止的缠枝莲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反射出云绒瞳孔里的青光。
它眨了眨眼，看见镜中的自己渐渐被雾气包裹，而镜面深处，竟浮现出连绵的黑色山峰，峰顶覆着雪，山间飘着乳白色的云，和它之前在镜中瞥见的模糊轮廓一模一样。
“喵？”
云绒轻轻叫了一声，声音被雾气裹着，变得软乎乎的。
下一秒，雾气突然收紧，又猛地向外拉扯——云绒只觉得身体一轻，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蓝眼睛里的古镜、壁炉、羊毛毯瞬间被青光淹没。
它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尾巴尖的白毛蹭到了一片冰凉的东西，像是玉石，又像是积雪。
等雾气散去时，云绒发现自己正蹲在一块光滑的黑石上。
头顶是淡蓝色的天空，没有云，却有几只翅膀像枫叶的鸟飞过，叫声清脆得像风铃。
周围是连绵的黑色山峰，峰顶的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山间飘着的不是雾，而是半透明的、像丝带一样的流云，触到它的棕毛时，带着一丝凉丝丝的湿意。
空气里满是陌生的香气，有不知名花朵的甜，有湿润泥土的腥，还有一种像金属碰撞的清冽味道。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那撮雪色的毛还在，只是沾了几片细小的、像冰晶一样的花瓣。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不像邻居家的狗，也不像电视里的狮子，更像是某种庞大的生灵在呼吸。
云绒轻轻踮了踮脚尖，蓝眼睛里映着陌生的山海，尾巴尖的白毛在风里轻轻颤动。
它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但那只金粉蝴蝶正停在不远处的一块白石上，翅膀上的金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是在对它说：“来呀，再追我呀。”
它犹豫了一秒，还是迈开步子，朝着蝴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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