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季素娥陆知归)小说完结版_全文阅读免费全集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季素娥陆知归

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季素娥陆知归)小说完结版_全文阅读免费全集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季素娥陆知归

作者:凉拌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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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季素娥陆知归担任主角的其他,书名:《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小说《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的主要角色是陆知归,季素娥,这是一本其他,团宠,甜宠小说,由新晋作家“凉拌火龙果”倾力打造,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63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8 13:51:11。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冲喜夜,清冷寡妇一脚将我踹下床

2025-10-18 15:18:40

陆知归要活不下去了。不是没饭吃,是没脸活。他是秀才,考了八回,头发都白了几根,

还是个秀才。家里的田卖了,他爹娘的棺材本垫进去,也就换来笔墨纸砚,还有一屁股债。

如今,债主上门了。债主不是别人,是他本家三叔公,族里管事的人。

三叔公坐在陆知归家的堂屋里,椅子是黄花梨的,陆知归爷爷传下来的。

三叔公一屁股坐下去,那椅子就咯咯挣地响。“知归,不是三叔公逼你。族里的钱,

是公中的。你借了三年,一文没还。这老宅子,按规矩,该收归族里了。”陆知归站在堂下,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都磨破了。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砖缝,

砖缝里有只蚂蚁在爬。他想,这蚂蚁也比他活得硬气。“三叔公,再宽限些时日。

秋闱……秋闱我一定能中。”他的声音又干又涩,像被砂纸磨过。“秋闱?你拿什么考?

”三叔公端起茶碗,撇了撇茶叶沫子,“你屋里还有米下锅吗?知归,你二十有六了,

连个家都没成。人不成家,心不定。心不定,文章怎么能做得好?”陆知归没说话。

他拿什么成家?拿这四面漏风的屋子,还是拿他那几箱子不值钱的破书?

三叔公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嘡”的一声。“我给你指条路。

东头住的那个季家闺女,你晓得吧?”陆知归脑子里过了一下。季家闺女,季素娥。

许了人家,没过门,男的就从马上摔下来,死了。成了个望门寡。听说人长得齐整,

就是性子冷,跟块冰似的。“她家托刘媒婆放了话。想找个男人,入赘也行,嫁过来也行,

只要能立个户,当个家。她家陪嫁的那三十亩水田,还有城南的一个铺子,就有人打理了。

”陆知归心里动了一下,随即又冷下去。这不是叫他卖身吗?他一个秀才,

去给一个寡妇当上门女婿?“三叔公,我的功名……”“功名?”三叔公笑了,笑声像夜枭,

“等你有了功名,胡子都白了!陆知归,我给你三天时候。要么,你找个媳妇回来,成个家,

这宅子的事先给你记下,等你中了举再还。要么,三天后,你抱着你的书,搬出去。

”三叔公说完,站起来,抖了抖袍子,走了。屋里就剩下陆知归一个人。

他走到那把黄花梨椅子前,伸出手,摸了摸扶手上的包浆。滑溜溜的,是他爹,他爷爷,

一代一代人摸出来的。他在这屋里生,在这屋里长,在这屋里读书。现在,

这屋子要不是他的了。他心里头,像被谁拿锥子狠狠扎了一下。疼,但是不流血,

就那么闷闷地疼。他慢慢地坐到门槛上,看着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槐树。风吹过来,

槐树叶子“沙沙”地响。他想,他爹娘要是还活着,看见他这副样子,

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他陆知归,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到头来,连个家都保不住。

什么叫奈何?就是你拿命去争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就是你觉得天要塌了,

可日头还是照样升起来,天底下的人,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没谁在乎你。他坐了很久,

直到日头偏西,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行。

”他对着空气说了一个字。然后,他走出门,往刘媒婆家走去。2刘媒婆家门槛快被踏平了。

她正在给人说亲,唾沫星子乱飞。“……那姑娘,屁股大,保证能生养!一胎给你生俩!

”陆知归站在门口,等了半天,等到送走了人,他才走进去。“刘婶。

”刘媒婆拿眼皮子夹他一下,没好气地说:“哟,这不是陆秀才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这儿可没有什么颜如玉。”“刘婶,我来,是想问问季家的事。”陆知归开门见山。

刘媒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哎哟!

我想着是谁呢!原来是开窍了!快坐快坐!”她给陆知归倒了碗水,水里还飘着根草叶子。

“季家那闺女,是个苦命人。模样是百里挑一的,就是命硬。她家里的意思,也不图什么,

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撑起个门户。不管你是入赘,还是她嫁过来。

只要你们俩说好就行。”“有什么条件?”陆知归问。“条件?”刘媒婆凑过来,

压低了声音,“条件就是,她当家。”“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那三十亩水田,

那个铺子,都是她的陪嫁,你不能动。家里的钱,她管。你呢,就安安心心读你的书,

考你的功名。家里吃穿用度,她包了。井水不犯河水,懂吧?”陆知归懂了。

这是要他当个摆设。一个挂名的丈夫。他心里有点堵,像是吃了块没嚼烂的红薯。“她人呢?

我想见见。”“行。我这就安排。”第二天下午,在镇上的茶馆。陆知归提前到了,

挑了个靠窗的角落。他把那件青布长衫又洗了一遍,领口还是有点发黄。他坐立不安,

手里的茶杯都快被他捏出印子来了。他听见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

一个穿着月白裙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屋里本来有点吵,她一进来,好像声音都小了些。

她没看别人,径直走到陆知归桌前。“陆秀才?”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像井水。

陆知归赶紧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一声。“我是。”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动作很轻,裙摆都没怎么动。她就是季素娥。长得确实好看。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

不像画上的人,倒像是上好的瓷器,多看一眼都怕给看碎了。但她的眼睛里没什么东西,

空落落的,像深潭。“刘媒婆都跟你说了?”她问。“说了。”“你怎么想?”“我答应。

”陆知归说。季素娥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意外他这么干脆。“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我需要一个男人的名头,挡住那些想占便宜的苍蝇。你需要一个地方住,

还有钱让你继续读书。我们是做买卖,不是过日子。”她说得很直接,像拿刀子划拉,

一点情面不留。“我明白。”陆知归说,“那宅子,是我的。我不能入赘。”“可以。

”季素娥点头,“我嫁过去。但有几条,得先说清楚。”她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很细,很白。

“第一,我的嫁妆,你不能碰。铺子的收益,田里的租子,都归我。家里的开销,我负责。

你读书要用的笔墨纸砚,可以从公中走账,但得记下来。”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

我们分房睡。我住东厢,你住西厢。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我的屋。”她看着陆知归,

眼睛眨也不眨。“第三,也是最要紧的一条。对外,我们是夫妻。关上门,

我们是东家和伙计。你这个伙计,就是帮我挡事的。除此以外,你别有别的念想。

”陆知归听着,手慢慢攥成了拳头。他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他一个大男人,

被一个女人这么安排,像是在称猪肉,明码标价。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很黑,很静,

就那么看着他。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波澜。他想,也许对她来说,嫁给谁,都一样。

嫁给一根木头,也比现在这样强。他也是。娶谁,也比被人从自己家里赶出去强。

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凑在一起,搭个伙,总比一个人在独木桥上晃悠要稳当点。他松开拳头。

“好。”他说。他听见自己说那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3成亲那天,

没吹唢呐,没放炮仗。就一顶小轿,把季素娥从镇东头抬到了镇西头陆家老宅。

季素娥的嫁妆倒是不少,十几口大箱子,把陆家空荡荡的院子都给占满了。

陆知归站在门口迎亲。他没穿红,就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季素娥从轿子里出来,

头上盖着红盖头。陆知归上前,想去扶她。她手往后一缩,自己迈过了门槛。拜堂的时候,

三叔公来了,算是长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陆知归的爹娘没牌位,

他就对着两把空椅子拜下去。他觉得那两把空椅子上,好像坐着他爹娘,正失望地看着他。

“夫妻对拜。”他看着对面那个红色的身影,弯下腰。没有喜娘喊“送入洞房”。

季素娥自己扯下盖头,盖头下的那张脸,白得像纸,嘴唇上倒是抹了胭脂,红得刺眼。

她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堂屋,看了一眼陆知归。“箱子抬到东厢去。”她对跟着来的仆人说。

然后,她转向陆知归。“你睡西厢。晚饭你自己解决。”说完,她就进了东厢房,

把门关上了。门“吱呀”一声,然后是上门闩的声音,“咔哒”。陆知归一个人站在堂屋里。

屋里还贴着三叔公让人送来的喜字,红得扎眼。他觉得这不像成亲,

像是在演一出没人看的戏。他是个丑角。他默默地走到西厢房。西厢房比东厢小,也更破旧。

窗户纸都破了几个洞。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床上铺着他自己那床又旧又硬的被子。

他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拿下来,又一本本放上去。他听见隔壁东厢传来动静。

箱子打开的声音,东西放下的声音,脚步走动的声音。那个屋子,一下子就有了人气儿。

而他这个屋子,还是死气沉沉的。天黑了。他没点灯,就那么坐着。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想起来,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他站起来,走到厨房。厨房里冷锅冷灶,米缸是空的,

菜篮子也是空的。他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他这个新郎官,成亲头一晚,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他走到院子里。东厢的窗户里透出灯光,是烛火的光,黄晕晕的,暖暖的。

他能看到窗纸上印着一个人影,纤细的,正在梳头。他站了很久。夜里起了风,

吹得他那身单薄的长衫贴在身上,有点冷。他回到西厢,关上门。他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他能听见隔壁的动静。悉悉索索的,是脱衣服的声音。

然后是水声,应该是她在擦身子。他不受控制地想,那身大红裙子褪下来,里面是什么样子。

那清清冷冷的身子,被热水一泡,会不会也泛起一点红。他猛地翻了个身,脸埋进被子里。

被子里一股子霉味。他觉得自己龌龊,下流。人家把他当伙计,当摆设,他倒好,

在这里动这些歪心思。陆知归,你真是个废物。他骂自己。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动静停了。

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砸在胸口上,又重又空。

他就这么睁着眼,一夜没合。4第二天,陆知归起得很早。天蒙蒙亮,他就起来了。

他走到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井水冰凉,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清醒了点。

东厢的门还关着。他想,他得做点什么。不能真当个吃白饭的摆设。他把院子扫了一遍,

又把堂屋的桌椅擦了一遍。他干完活,东厢的门才打开。季素娥出来了。

她换了身家常的衣服,是青色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髻,没戴任何首饰。素面朝天的,

反而比昨天更耐看了。她看到院子被打扫过了,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陆知归,

陆知归正拿着个破布擦桌子。她没说话,走到厨房去了。过了一会儿,

厨房里飘出米粥的香味。陆知归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有点尴尬,

擦桌子的动作更快了。早饭很简单,一锅白粥,一碟咸菜。两人坐在桌子两头,离得老远。

谁也没说话,就只有喝粥的声音。陆知归喝得很快,他饿坏了。季素娥吃得很慢,

一小口一小口的,跟数着米粒吃似的。吃完饭,季素娥放下碗。

“今天我要去城南的铺子看看。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哦。”“米缸里没米了,你去买。

柜子上有钱。”她说完,就起身回屋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她走了。

陆知归一个人收拾了碗筷。他走到柜子前,柜子上放着一个钱袋子。他打开看了看,

里面是些铜板。他拿着钱袋,心里不是滋味。像被人施舍。他去了米铺,买了米,

还买了点菜。回来的路上,碰到几个镇上的人。“哟,陆秀才,娶了媳妇,人都精神了嘛!

”“听说季家那闺女嫁妆丰厚得很,你小子有福了!”陆知归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他回到家,把米倒进米缸,把菜放进厨房。然后,他就回到西厢,开始读书。他想,

只要他中了举,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就能挺直腰杆,不用再看人脸色,

不用再花女人的钱。他逼着自己把心思放到书上。“子曰,

学而时习之……”可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全是季素娥那张清清冷冷的脸,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我们是做买卖,不是过日子。

”他把书往桌上一摔。狗屁的买卖!他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日子,怎么过?

他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院子很大,也很空。东厢的门关着,西厢的门也关着。

就像两个不相干的人,住在一个大笼子里。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活了二十六年,

好像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的。以前,是为爹娘的期望活。后来,

是为那点可笑的功名活。现在,是为了保住一个空壳子一样的家伙。他走到院子中间,

躺倒在地上。天很蓝,有云飘过去。他看着天,忽然想,就这么死了,也挺好。死了,

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傍晚,季素娥回来了。她一进门,

就看到陆知归四仰八叉地躺在院子当中,像条死鱼。她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陆知归没动,也没说话。季素娥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起来。像什么样子。

”陆知归还是不动。季素娥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她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

没想到是个这么没骨气的窝囊废!“陆知归!你给我起来!你以为装死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要是不想过,现在就滚!我季素娥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陆知归慢慢地坐起来。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点红。“我没装死。”他说,“我就是……有点累。

”季素娥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那股火,又莫名其妙地消了下去。她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

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她想,他也不容易。一个读了半辈子书的秀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她端了碗面出来,

碗里还卧着个荷包蛋。她把碗放到陆知归面前的石阶上。“吃了。”她说完,就回屋了。

陆知归看着那碗面。热气腾腾的,带着一股葱油的香味。他端起来,吃了一大口。

面条很筋道,汤也很鲜。他吃着吃着,眼睛就有点酸。这是他这辈子,

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5那一碗面之后,日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虽然两人还是分房睡,

说话也不多。但饭,是一起吃了。季素娥做饭,陆知归烧火,收拾碗筷。季素娥的铺子忙,

有时候回来得晚,陆知归就会把饭菜在锅里温着。她回来,就能吃上一口热的。这天,

下雨了。秋天的雨,又冷又密,跟针尖似的。陆知归正在西厢看书,看得头昏脑涨。

他听见院门响。他走到窗边一看,是季素娥回来了。她没带伞,浑身都湿透了,

头发贴在脸上,看着有点狼狈。她快步往东厢走。陆知归看着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

他走出了屋子。“你等一下。”他喊。季素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有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雨水的凉气。“你……你淋湿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厨房里有姜,

我给你熬碗姜汤,驱驱寒。”季素娥看着他,没说话。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

陆知归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他转身就要回屋。“好。”他听见她说。他愣了一下,回头。

她已经进了东厢。陆知归跑到厨房,找出几块老姜,切成片,放进锅里,加了水,

又放了两块红糖。他蹲在灶台前,拉着风箱。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很快,

厨房里就弥漫开一股辛辣又香甜的味道。他把姜汤盛在碗里,端着,走到东厢门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进来。”他推门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季素娥的房间。

屋里很整洁,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季素娥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正坐在桌边,

用毛巾擦头发。她头发很长,很黑,像绸缎一样。陆知归把碗放到桌上。“趁热喝。

”他说完,就想走。“你坐。”季素娥说。陆知归只好在离她最远的凳子上坐下,

后背挺得笔直。季素娥端起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她大概是呛到了,咳了两声,

脸有点红。“慢点喝。”陆知归说。她没理他,继续喝。一碗姜汤很快就喝完了。

她把空碗放到桌上。“谢谢。”“不客气。”屋里又安静下来。就只有窗外的雨声,

“滴滴答答”的。陆知归觉得有点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你……”两人同时开口。季素娥看了他一眼,“你先说。”“我……没什么。

”陆知归说,“就是想问问,铺子里的生意,还好吗?”“还行。”季素娥说,

“就是有些账目,我看得头疼。”她指了指桌上的一本账本。陆知归看了一眼,是本流水账,

记得乱七八糟。“你要是不嫌弃,我……我可以帮你看看。”他说。季素娥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有点怀疑。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秀才,会算账?陆知归被她看得有点脸热。

“我……我算学还行。”季素娥没说话,把账本推到他面前。陆知归拿过账本,

又从怀里摸出一支短了一半的毛笔,和一小块墨。他走到桌边,借着烛光,开始看账本。

他看得很快,手里的笔在草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季素娥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烛光下,

他的侧脸看着很专注。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平时看着总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没想到,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知归停下笔。他把一张写满了字的草纸推到季素娥面前。“上个月,

铺子里的进项是三百二十七两,出项是二百一十二两。但是账上记的出项,是二百五十二两。

这里头,有四十两银子,对不上。”他指着账本上的几处,“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买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价格却差了好几倍。还有这笔,五十两的木炭,

铺子里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季素娥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她拿起草纸,

又对着账本看了一遍。果然跟陆知归说的一样。这铺子是她爹留下的,

一直交给一个姓钱的掌柜打理。她爹在的时候,钱掌柜还算老实。她爹一走,

他就开始动歪心思了。她一个女人家,又不懂这些,差点就被他蒙混过去。她看着陆知归,

眼神复杂。“你怎么看出来的?”“看书看多了,就爱琢磨这些数。”陆知归说,

“这账做得太糙,漏洞百出。”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季素娥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6第二天,季素娥去了铺子。她没吵没闹,

就把陆知归写的那张纸拍在了钱掌柜面前。钱掌柜一看,脸都白了。当天下午,

他就把那四十两银子补上了,还卷着铺盖滚了蛋。季素娥没把这事跟陆知归说。

但她看陆知归的眼神,不一样了。以前是看一个摆设,现在,是看一个人。

一个……有点用的男人。这天晚上,陆知归正在西厢看书,听见敲门声。他打开门,

是季素娥。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宵夜,是银耳莲子羹。“我……我吃不完,

给你送一碗。”她说,眼睛看着别处。陆知归接过来。“谢谢。”“明天,

你跟我一起去铺子。”“我去干什么?”“你不是会算账吗?铺子里缺个账房先生。

”陆知归愣住了。“我?”“不愿意?”“不是。”陆知归说,“我……我没做过。

”“没做过就学。总比你天天在家里看这些没用的书强。”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陆知归端着那碗甜羹,站在门口,半天没动。甜羹的热气,熏得他眼睛有点热。他好像,

被人需要了。第二天,陆知归跟着季素娥去了铺子。铺子是卖布的,叫“季氏布庄”。

季素娥给他安排了个小小的隔间,就在柜台后面。一张桌子,一个算盘。他的活儿,

就是每天核对账目。陆知归干得很认真。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他脑子好使。

铺子里每天进多少布,卖多少布,赚多少钱,亏多少钱,他都算得清清楚楚,

记在一本新账本上。季素娥每天晚上都会来看他的账本。她发现,自从陆知归来了之后,

铺子里的流水,比以前清楚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糊涂账,一笔都没有了。她看陆知归,

就更顺眼了点。这天,铺子里来了个客人。是个穿着锦缎袍子的公子哥,摇着把扇子,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他一进来,眼睛就黏在季素娥身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哟,

季老板,几日不见,越发水灵了。”季素娥的脸冷了下来。“王公子,买布请到这边看。

不买布,就请回吧。”这王公子是镇上出了名的泼皮,家里有点小钱,整天不干正事,

就爱调戏良家妇女。他以前就对季素娥动过心思,被季素娥骂了回去。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王公子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听说你招了个上门女婿?

还是个穷秀才?啧啧,季老板,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比跟着个废物强?”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季素娥的脸。季素娥往后一退,脸色铁青。

“王八蛋!你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从柜台后闪了出来,挡在季素娥面前。是陆知归。他手里拿着个算盘,

脸绷得紧紧的。“这位公子,请你放尊重些。”王公子斜着眼看他,像看一只蚂蚁。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子的事?滚开!”“她是我娘子。”陆知归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娘子?”王公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这个穷酸样?

她看得上你?我呸!你就是她买来看门的狗!”这话太难听了。季素娥的脸都气白了,

浑身发抖。陆知归的脸也白了,但他没动。他看着王公子,忽然笑了。“王公子,我听说,

你上个月在你爹的**里,输了二百两银子,还写了欠条,对吗?”王公子的脸色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那欠条,现在就在城西的李麻子手里。李麻子放了话,

你要是这个月底再不还钱,就要卸你一条腿。”“你……你胡说!”“我是不是胡说,

你心里清楚。”陆知归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算盘“啪”地一声合上,“王公子,

读书人虽然穷,但脑子还好使。镇上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想知道,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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