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如果时间可以被局部“褶皱”,创造出独立于主流时间之外的小型循环时空,
身处其中的人会如何疯狂?1 最后的十分钟爆炸的轰鸣声、玻璃的碎裂声、人群的尖叫声,
像一锅滚烫的金属溶液,猛地灌入林墨的耳膜。她站在商业银行的大厅里,腕表上的指针,
死死地卡在上午10点48分,像一只濒死的昆虫,颤抖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十分钟。
这是这个“时间褶皱”循环的极限。从10点38分劫匪冲入,到10点48分炸弹引爆,
一切都会被重置,除了她的记忆。“听着,我们只有十分钟。”林墨按着耳麦,
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快速扫过大厅。五名头戴黑色面罩的劫匪,
三名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银行职员,还有七名像她一样被卷入的人质,
其中包括一个吓得尿了裤子、脸色惨白的年轻男人。这已经是第七次循环了。前六次,
她尝试了强攻、谈判、寻找后路,无一例外,都在第十分钟以剧烈的爆炸告终。
身体的剧痛和死亡的冰冷感觉,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她的神经。“胖洪,
结构分析怎么样了?”她低声问。耳麦里传来咀嚼薯片的咔哧声,
伴随着含糊不清的回应:“头儿,建筑结构图显示通风管道可行,但……每次循环重置,
他们放置炸弹的位置似乎有微调。妈的,这‘钟表匠’的活儿越来越精细了。”钟表匠。
那个如同幽灵般制造了这一切的元凶。“冷昊,外部情况?”“突击小组已就位,
但褶皱边界不稳定,强行突入可能导致时空乱流。”冷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带着金属的质感。第八次循环开始。劫匪们像上了发条的玩偶,
重复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台词。林墨的目光却锁定在那个尿裤子的年轻男人身上。
前几次循环中,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在爆炸发生前的十几秒,
这个男人总会不受控制地瞥向大厅角落的那个复古落地钟。这一次,她没有理会劫匪的呵斥,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那座钟。“你!站住!”劫匪头子的枪口对准了她。
林墨恍若未闻,她的手指触碰到冰冷钟盘下的木质挡板。
一种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感传来。“胖洪,检测钟体内部!”“有情况!
强烈的能量读数!炸弹……炸弹在钟摆里面!”就在劫匪头子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
林墨猛地扯开挡板,露出了里面复杂缠绕的线和正在倒计时的显示屏——00:07。
“冷昊!就是现在!”玻璃穹顶应声而碎,绳索垂落,黑影如天神般降下。
枪声、呵斥声、哭喊声再次混作一团。但林墨的注意力全在炸弹上。00:03。
她看到了连接线中一根极其细微的、几乎与木头同色的金属丝。“诱导线……”她瞳孔一缩。
前几次强行拆弹失败,就是因为这个!00:01。她用指甲刀精准地剪断了那根金属丝。
倒计时停在了00:00。寂静。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只有劫匪被制服后的呻吟,
和人质劫后余生的啜泣。腕表上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指向了10点49分。褶皱,
解除了。“任务完成。”林墨对着耳麦轻声说,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低头,
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那个尿裤子的年轻男人瘫坐在地上,
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感激的眼神看着她。“收队。”她转身,没有再看那片狼藉。窗外,
城市的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动。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钟表匠的影子,已经笼罩了她。
2 衰老的科学家调查局的指挥中心里,胖洪一边往嘴里塞着汉堡,
一边在全息投影上调出新的数据。“头儿,看看这个。城北废弃生物实验室,
出现了新的时间褶皱。能量签名和银行案高度相似,是‘钟表匠’的手笔无疑。
”投影上显示出一个实验室内部的监控画面定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
正惊恐地看着培养皿中某种急速生长又衰败的菌类。“褶皱内时间流速异常,初步估算,
内部一天,外部大约只过了一小时。但褶皱已经形成超过……一个月了。”胖洪咽下食物,
脸色难得严肃。一个月。意味着褶皱内部,可能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林墨的心沉了下去。
“被困者身份?”“Dr. 陈,陈明远,著名的细胞生物学家。
他……正在进行的‘端粒逆转’研究,据说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端粒逆转,
与衰老息息相关。林墨立刻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当她带着冷昊和几名队员,
穿上特制的时序稳定服,踏入那个废弃实验室的褶皱边界时,
一股浓烈的、属于时间被极度压缩后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实验室内部的光线怪异而扭曲,
仪器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却又在某些角落闪烁着不合时宜的新鲜光泽。
他们在一个办公室的角落里,找到了Dr. 陈。如果不是看过他一个月前的照片,
林墨几乎无法认出眼前这个人。照片上精神矍铄的学者,此刻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头发彻底雪白,皮肤松弛布满深壑般的皱纹,蜷缩在椅子上,眼神浑浊,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资料箱。他的生命,仿佛被无形的手加速抽走了。
“时间……时间在哪里?”老人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Dr. 陈,
我们是来救你的。”林墨放缓声音,示意队员们保持距离。“救?”老人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不,你们是来偷的!偷走我的时间!偷走我的研究!
”他猛地抱紧了资料箱,身体因激动而颤抖。“是他……是他派你们来的!那个戴着手表,
能控制时间的魔鬼!”手表!控制时间!林墨瞬间想到了“钟表匠”。“Dr. 陈,
你说的是谁?谁拿走了你的时间?”“他……他让我看到永恒,
又把我推入深渊……”老人的话语开始凌乱,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和对时间的呓语。
“我的研究……端粒……它可以……但它需要稳定的时间场……他破坏了平衡……加速,
失控的加速……”突然,他像是认出了林墨制服上的徽章,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是你们!
时间警察!你们和那个钟表匠是一伙的!都想抢走我的成果!”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试管,里面装着诡异的蓝色荧光液体。“别过来!否则我们一起完蛋!
”“博士!冷静!”冷昊上前一步,试图控制局面。但老人的动作更快,
他将试管狠狠摔在地上!液体四溅,并没有爆炸,而是瞬间汽化,形成一股蓝色的雾气,
迅速弥漫。凡是被雾气触及的物体,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风化!“时间腐蚀气体!
后退!”林墨大喊。混乱中,Dr. 陈抱着资料箱,踉跄着冲向实验室深处。
冷昊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林墨和队员一边躲避着蔓延的蓝色雾气,一边跟进。
当他们穿过一道密封门,找到冷昊时,只见他呆呆地站在一个巨大的培养槽前。培养槽里,
Dr. 陈漂浮在营养液中,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他衰老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双手仍死死抱着那个银色资料箱。而在培养槽外,
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刚刚咽气的Dr. 陈倒在冷昊脚边。“我……我刚追进来,
就看到他倒在这里,然后……里面的那个……”冷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墨看着槽内槽外两个Dr. 陈,瞬间明白了。这个时间褶皱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它内部可能嵌套了更小的时间循环或者产生了时间镜像。
Dr. 陈在漫长的、被加速的时间牢笼里,精神早已崩溃,甚至可能利用自己的技术,
进行过某种极端的时间克隆实验。最终,他们带走了那个银色的资料箱。
里面大部分是疯狂且无法解读的实验记录,但林墨在箱盖的夹层里,
发现了一张被烧掉一半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Dr. 陈,搂着另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背景是一个大学的实验室。那个年轻人的脸被烧毁了,
但他手腕上戴着一块极其独特、表盘仿佛星空般深邃的手表。钟表匠。
他果然和Dr. 陈认识,而且关系匪浅。更让林墨心悸的是,在照片的背面,
有一行模糊的、属于她已故导师秦风笔迹的小字:“时间并非河流,而是海洋。褶皱之下,
隐藏着所有的答案。——给C.M.Y & S.Z.P”C.M.Y 是陈明远。
那 S.Z.P 是谁?钟表匠的本名?导师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联?
3 背叛的指针从实验室褶皱回来后,林墨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对着那张残破的照片和导师的字条,陷入了更深的迷惘。银行抢劫案是为了什么?
测试褶皱的稳定性?制造混乱?Dr. 陈的褶皱呢?是为了窃取他的研究成果?
还是像他崩溃前嘶吼的那样,是一种“实验”?而导师秦风的死,
三年前那场离奇的、被定义为“时序事故”的爆炸,是否也与此有关?他留下的那句话,
是什么意思?“头儿,有发现。”胖洪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分析了银行案和实验室案褶皱的能量残留,
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极其微弱的信号源,像是在……接收指令。”“能定位吗?
”“信号加密等级非常高,而且飘忽不定。不过……它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
大概在城西的旧工业区。”旧工业区。那里废弃工厂林立,是藏匿的绝佳地点。
林墨立刻召集队伍,包括她最信任的搭档,副队长陈启。
陈启是个沉默寡言但极其可靠的男人,身手不凡,心思缜密,多次任务中救她于危难。
“这次行动可能直接面对‘钟表匠’,危险性极高。所有人,检查装备,
随时准备应对高强度时间乱流。”林墨下达指令。陈启一如既往地点头,
开始熟练地检查自己的时序稳定器和武器。但林墨注意到,
他今天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半拍,眼神也有些游离。“陈启,没事吧?”她问。
陈启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头儿。昨晚没睡好。”队伍趁着夜色,
潜入旧工业区。根据胖洪的指引,他们最终锁定了一个废弃的钟表零件加工厂。
工厂内部空旷而黑暗,只有一些废弃的机床和零件散落着,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胖洪,确认信号源在这里?”林墨低声问。“没错,头儿,
就在这工厂地下!很强……等等!信号在增强!不对,它在……它在主动扫描我们!
”话音刚落,整个工厂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墙壁上的挂钟指针疯狂旋转,
地上的零件像失去重力般漂浮起来,然后又猛地砸落。“是陷阱!准备战斗!”林墨大喊。
数道黑影从四周的阴影中窜出,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动作僵硬却迅捷无比,
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是钟表匠的“时间傀儡”!枪声大作,
时序稳定器发出的光芒与时间乱流碰撞,激起一片片彩色的时空涟漪。
林墨和队员们奋力抵抗,但这些傀儡似乎能预判他们的动作,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攻击。
“他们的行动有规律!像是在遵循某种……时间算法!”冷昊一边开枪一边吼道。
林墨脑中灵光一闪,对胖洪喊道:“胖洪,干扰他们内部的时间同步信号!”“明白!
正在尝试……需要时间!”就在这时,一个傀儡突破了火力网,直扑林墨而来!
林墨侧身闪避,同时拔出手枪。然而,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是陈启!他猛地将林墨推开,
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和傀儡之间。“陈启!”预想中陈启中弹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个傀儡在接触到陈启的瞬间,动作停滞了半秒,然后像是接收到了新指令,猛地转向,
攻向了旁边的冷昊!而陈启,在推开林墨后,并没有继续攻击傀儡,反而是一个翻滚,
靠近了工厂中央一个巨大的、早已停摆的齿轮组。“陈启!你干什么?”林墨厉声问道。
陈启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抖动。他伸出手,在那巨大的齿轮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
按下了几个凸起。咔哒——一声轻响,齿轮组缓缓移开,
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通道。“对不起,林墨。”陈启转过身,
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们……抓了我的女儿。”林墨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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