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越世志苏砚是在一阵颠簸里醒的。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车,硌得他后腰生疼,
鼻尖萦绕着干草与泥土混合的腥气,耳边是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吱呀”声。他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灰扑扑的布篷顶,而非出租屋那盏总晃悠的白炽灯——上周他还在为毕业论文熬夜,
对着电脑里的唐诗宋词敲到凌晨三点,怎么一睁眼就换了天地?“小哥儿醒了?
”车外传来个粗哑的嗓音,一个穿着短褐的汉子探进头来,“再撑撑,前头就到京城门了,
你爹娘托我送你过来,可不能半道儿出岔子。”苏砚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纤细苍白,指节分明,
却不是他那双敲惯了键盘、指缝里还沾着墨水的手——这是一双属于少年人的手,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零碎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原主也叫苏砚,是江南小镇的穷书生,
爹娘凑了半生积蓄让他来京城求功名,却在半路染了风寒,
竟让他这个现代文学系的研究生占了身子。“京城……”苏砚喃喃出声,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他不是没幻想过穿越。读遍唐诗宋词的人,谁没做过一场京华梦?
梦里是长安的酒肆、洛阳的繁华,是李白斗酒诗百篇,是苏轼大笔写江山。
如今真站在了这朱红的城门下,看着往来的车马、衣袂飘飘的公子小姐,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烧——这里是大靖朝的都城,是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地方,
而他带着一肚子的现代文学积淀,还怕不能崭露头角?“等着吧,”苏砚攥紧了拳头,
指尖泛白,“我苏砚,定要在这京城闯出个名堂!”进城后,
他用原主爹娘留下的碎银租了间小破屋,就在南城的贫民窟里,漏风的窗户糊着破纸,
夜里能听见老鼠跑过梁木的声音。可他不觉得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大靖的科举章程,
白天去书铺蹭书看,晚上就着油灯默写诗词——他不敢直接抄李白杜甫的,怕风格太跳脱,
只拣些晚唐的清丽诗句,再掺上自己写的仿作,打磨出几篇得意的稿子,
盼着能有个机会一鸣惊人。机会来得比他想的快。入秋时,
京城最大的诗社“曲江社”要办诗会,主题是“秋江夜泊”,不仅有文人参加,
听说还有权贵家的公子会来观礼,拔得头筹者能得三百两银子的赏钱,更能得贵人青眼。
苏砚听到消息时,正啃着冷硬的窝头,一口渣子卡在喉咙里,他猛地呛咳起来,
眼里却亮得惊人——三百两银子!足够他在京城租个好宅子,安心备考;而贵人青眼,
更是一步登天的捷径!诗会那天,苏砚特意把原主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青布长衫洗得发白,
又借了书铺掌柜的一支狼毫笔,揣着满腔的雄心壮志,挤在人群里进了曲江园。
园子里早已聚满了人,亭台水榭间挂着灯笼,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泊着画舫,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苏砚找了个角落站定,看着那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摇头晃脑地作诗,
心里暗暗冷笑——这些人的诗,要么堆砌辞藻,要么无病呻吟,
哪及得上他脑子里的千分之一?轮到他时,苏砚深吸一口气,走到湖边的石桌前。
他没有急着动笔,而是望着远处的落日,望着湖面上归航的渔船,
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星子——前世他在江边支教时,见过无数个这样的黄昏,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与苍凉。笔走龙蛇,墨落宣纸。“落日照孤舟,江声绕驿楼。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客思牵归雁,乡心逐去鸥。何时逢伯乐,一展少年愁。
”诗刚写完,周围就静了下来。先是有人低低地念出声,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叹——“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等气魄,
哪里像个穷书生写的?坐在主位上的曲江社社长捋着胡子,眼睛都直了,连声道:“好!
好一个‘何时逢伯乐,一展少年愁’!此等才情,当为今科榜首!”赏银很快送了过来,
沉甸甸的三百两银子,用红布包着,压得苏砚的胳膊都有些麻。他捧着银子,
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只觉得胸口涨得发疼——他做到了!第一步,他已经踏出去了!
那晚,苏砚在小破屋里把银子数了一遍又一遍,月光从破窗缝里漏进来,
照在他笑红的眼睛上。他想,等他站稳了脚跟,就把原主的爹娘接来京城,
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想,总有一天,他要站在这京城的最高处,
让所有人都知道苏砚的名字。“一步登天……”他喃喃着,带着这美好的憧憬,沉沉睡去,
梦里都是长安的繁花。第二章 银贱心凉三百两银子,在苏砚眼里是通天的阶梯,
可在京城的权贵眼里,不过是指尖的微尘。他原本计划用这笔钱租个宽敞的宅子,
再请个先生补补大靖的经史——毕竟他虽懂诗词,却对科举的八股文章不甚熟悉。
可还没等他去寻宅子,就被曲江社的人拉去了一场“庆功宴”。宴设在城西的“醉仙楼”,
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之一。苏砚站在楼前,看着朱红的大门上挂着鎏金的匾额,
门口站着衣着光鲜的店小二,心里竟有些发怵——他从未见过这般气派的地方。
“苏小郎君来了?快请进!”曲江社的副社长周先生快步迎上来,满脸堆笑,
“今日可有贵人在此,专为见你而来。”苏砚心里一动,跟着周先生上了二楼的雅间。
推开门的瞬间,他被满室的香气熏得一怔——桌上摆着的不是他常见的青菜豆腐,
而是肥美的鲈鱼、油亮的烤鸭、晶莹剔透的燕窝,甚至还有一碗用金丝楠木碗盛着的汤,
旁边放着的酒壶竟是银制的。雅间里坐着三个人,居中的是个穿着锦袍的青年,面容俊朗,
眉眼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玉扳指,
正漫不经心地用银筷拨着碗里的莲子。他旁边坐着两个公子哥儿,衣着也颇为华贵,
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笑。“这位是靖王殿下的伴读,李公子。”周先生小心翼翼地介绍,
“那两位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还有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苏砚连忙拱手行礼,
心里又惊又喜——靖王!那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手握兵权,权势滔天!能被他的伴读接见,
岂不是离贵人又近了一步?李公子抬了抬眼,上下打量了苏砚一番,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就是那个写‘星垂平野阔’的苏砚?倒还有些才情。
”“不敢当公子谬赞,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苏砚谦逊地回答,手心却悄悄出了汗。“兴起?
”李公子嗤笑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本公子今日请你过来,是觉得你这诗写得有趣,
想让你再作一首,助助酒兴。”苏砚连忙应下,刚要提笔,
就听见旁边吏部尚书家的王公子笑着说:“李兄,你这就没意思了,人家刚得了三百两赏银,
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能让你随意使唤?”李公子挑了挑眉,看向苏砚:“怎么,
苏小郎君觉得委屈?”“不敢!”苏砚连忙摆手,“能为公子们作诗,是在下的荣幸。
”他拿起笔,刚想构思,就听见王公子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三百两银子,也确实不算多。
昨日我家厨子做了道‘佛跳墙’,光那里面的海参、鲍鱼,就花了两百两,
还不算那坛三十年的女儿红。”苏砚的笔顿住了。两百两?一道菜?他手里的三百两银子,
是他以为的通天阶梯,是原主爹娘半生的积蓄,却连人家一道菜都不够?“可不是嘛,
”礼部侍郎家的张公子也附和道,“前几日我去靖王殿下的王府赴宴,
殿下随手赏了歌姬一个玉镯,就值五百两,比这三百两可多了去了。”苏砚的耳朵嗡嗡作响,
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他想起自己在小破屋里数银子时的喜悦,
想起自己对未来的憧憬,想起自己以为的“一步登天”——原来在这些权贵眼里,
他所谓的“才情”,不过是他们酒桌上的消遣;他所谓的“财富”,
不过是他们随手丢弃的尘埃。“怎么了,苏小郎君?”李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觉得这银子太轻,配不上你的才情?”苏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变得惨白。他想反驳,
想争辩,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干涩的“没有”。“没有就好。”李公子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锦袍,“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诗就不用作了。周先生,
替我送苏小郎君回去吧。”说完,他就带着王公子和张公子扬长而去,
留下苏砚一个人站在满桌的珍馐前,手里还攥着那三百两银子,
只觉得那银子烫得他手心发疼。周先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小郎君,
你也别往心里去。京城就是这样,权贵们的世界,不是我们这些读书人能懂的。你有才华,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苏砚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跟着周先生走出了醉仙楼。
街上的灯笼亮了起来,照得路面一片通红,可苏砚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看着手里的三百两银子,突然觉得无比讽刺——这哪里是阶梯?这分明是枷锁,
是提醒他身份卑微的烙印。回到小破屋,他把银子扔在桌上,看着那堆白花花的银子,
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步登天?”他喃喃自语,
“真是个笑话……”可笑着笑着,他又停住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有才情,他还有机会。
那些权贵虽然轻视他,可至少注意到了他的才情。只要他能再抓住一次机会,
只要他能真正得到贵人的赏识,就一定能改变命运。他捡起桌上的银子,重新数了一遍。
三百两,虽然不够权贵们一顿饭钱,却足够他在京城再撑一阵子。“再等等,”他对自己说,
“再等一个机会,我一定能行。”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小破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苏砚眼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第三章 靖王恩机会来得比苏砚想的更快,
也更突然。那是诗会后的第三天,他正窝在书铺里抄录经史,突然进来两个穿着黑衣的护卫,
径直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苏砚?我家王爷有请。”苏砚心里一紧,刚想问是哪位王爷,
就看见护卫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靖王府的标志!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既有紧张,
又有期待——靖王!竟然是靖王要见他!跟着护卫上了马车,苏砚的心一直悬在半空。
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座宏伟的府邸前,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钉,
门口站着两排手持长枪的卫兵,气势威严。“这就是靖王府?”苏砚看着眼前的府邸,
心里暗暗惊叹。进了府,穿过层层庭院,最后来到一座名为“揽月轩”的阁楼前。
阁楼里燃着檀香,一个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正坐在窗边看书,侧脸线条硬朗,眉眼深邃,
正是大靖朝的靖王,萧煜。“草民苏砚,参见靖王殿下。”苏砚连忙跪下行礼,
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他。“起来吧。”萧煜的声音低沉悦耳,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苏砚慢慢站起身,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萧煜的目光。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他不由得又低下了头。“你的诗,本王看过了。
”萧煜放下书,看向苏砚,“‘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写得不错,有几分气魄。
”“殿下谬赞,草民只是侥幸。”苏砚连忙回答。“侥幸?”萧煜轻笑一声,
“本王看了曲江社所有的诗,只有你的这首,有几分真意。那些公子哥儿的诗,
不过是些无病呻吟的玩意儿。”苏砚心里一暖,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懂他的人。
“殿下过誉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激动。“你不必过谦。”萧煜站起身,
走到苏砚面前,“本王看你是个可塑之才,不如留在王府里,做个伴读如何?
平日里陪本王读读书,作作诗,本王不会亏待你。”苏砚猛地抬起头,
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伴读?留在靖王府做伴读?这岂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他声音颤抖地问。“本王从不说假话。”萧煜看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若愿意,明日就可搬入王府,本王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愿意!草民愿意!”苏砚连忙跪下,对着萧煜磕了三个头,“谢殿下恩典!
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侍奉殿下!”“起来吧。”萧煜扶起他,“以后在王府里,
不必行此大礼。本王虽为王爷,却也喜结交有才之士。你只管安心待在王府,好好做你的诗,
其他的事,有本王在。”那天,苏砚是飘着走出靖王府的。他坐在马车上,
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满是狂喜——他做到了!他真的得到了贵人的赏识!
靖王殿下温和有礼,还懂他的才情,有了靖王这个靠山,他还怕不能一步登天吗?第二天,
苏砚就搬入了靖王府。萧煜给了他一间宽敞的院子,名为“听竹院”,院里种着几竿翠竹,
还有一个小池塘,环境清幽。府里的下人对他也十分恭敬,一口一个“苏先生”,
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萧煜待他确实不错,时常召他去揽月轩谈诗论画,
有时还会带他去王府的花园里散步,聊些京城的趣事。苏砚也尽心竭力,
每天都琢磨着写些新的诗词,或是抄录些经史子集送给萧煜,萧煜每次看了,
都会夸赞他几句,有时还会赏他些笔墨纸砚,或是一两锭银子。苏砚觉得,
自己的人生终于走上了正轨。他不再是那个住在小破屋里的穷书生,而是靖王府的伴读,
是靖王殿下看重的人。他甚至开始幻想,等明年科举,萧煜再帮他疏通疏通关系,
他定能金榜题名,从此步入仕途,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他没注意到,萧煜看他的眼神,
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他也没注意到,府里的下人在背后议论他时,
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他更没注意到,萧煜带他去见其他权贵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件新奇的玩意儿。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以为找到了靠山,
却不知自己早已一步步走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牢笼。
第四章 宴上辱萧煜带苏砚参加的第一场权贵宴会,是在丞相府举办的赏菊宴。那天,
苏砚特意换上了萧煜赏给他的一件月白色锦袍,头发用玉簪束起,站在萧煜身边,
倒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采。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觉得这是萧煜认可他的表现,
是带他融入权贵圈子的开始。丞相府的花园里种满了菊花,红的、黄的、白的,
开得肆意张扬,亭台楼阁间挂满了灯笼,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比曲江社的诗会还要热闹几分。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京城的权贵,要么是王侯将相,要么是名门公子,一个个衣着华贵,
气度不凡。苏砚跟在萧煜身边,一一向众人见礼。那些权贵大多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带着一丝审视和轻蔑,让他不由得有些局促。
“这就是靖王殿下新收的伴读?”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笑着问萧煜,他是户部尚书,
周大人。“正是。”萧煜笑着点头,“苏砚,见过周大人。”“草民苏砚,见过周大人。
”苏砚连忙拱手行礼。周大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果然是个清秀的少年郎,
难怪靖王殿下喜欢。听说苏小郎君很会作诗?不如今日就为我们作一首赏菊诗,助助酒兴?
”苏砚心里一喜,觉得这是展示自己才情的机会,刚要答应,
就听见旁边一个声音说:“周大人,你这就没意思了,人家是靖王殿下的伴读,
又不是歌姬舞女,哪能让你随意使唤?”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王大人,
正是上次在醉仙楼见过的王公子的父亲。苏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歌姬舞女?他在他们眼里,竟然和歌姬舞女一样?
萧煜却像是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笑着说:“王大人说笑了,苏砚的才情,
本王还是信得过的。苏砚,既然周大人开口了,你就作一首吧。”苏砚看着萧煜,
心里有些委屈,可他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他走到石桌前,拿起笔,
却觉得手指有些僵硬——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目光里有期待,有轻蔑,还有看热闹的戏谑,
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菊花的姿态,回想自己读过的咏菊诗,
勉强写下了一首:“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诗刚写完,周围就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诗倒是还算工整,就是少了些新意。
”“毕竟是个穷书生,能写出这样的诗,也算不错了。”“也就只能骗骗靖王殿下了,
真要是参加科举,怕是连个秀才都中不了。”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苏砚的耳朵里,
让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反驳,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有更好的诗,可话到嘴边,
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错不错,”周大人笑着拍手,“苏小郎君果然有才情。来,
本大人赏你一杯酒。”一个侍女端着酒杯走过来,递到苏砚面前。苏砚看着那杯酒,
又看了看周大人戏谑的眼神,心里知道这是故意刁难——他根本不会喝酒,可他不敢拒绝,
只能接过酒杯,强忍着酒的辛辣,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像火烧一样,
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苏小郎君慢点喝,没人跟你抢。”王大人笑着说,
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苏砚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只觉得脸颊发烫,喉咙发疼,
心里更是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他想起自己在曲江社诗会上的意气风发,
想起自己搬进靖王府时的喜悦,想起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原来这一切,
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在这些权贵眼里,他不过是个供他们取乐的玩物,
和那些歌姬舞女没有任何区别。“好了,”萧煜终于开口了,他走到苏砚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玩笑罢了,苏砚,你别往心里去。”他的语气很温和,
可苏砚却觉得那只拍在他肩膀上的手,重得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抬起头,
看着萧煜,想说些什么,可萧煜却已经转过身,和周大人、王大人谈笑风生起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天的宴会,苏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像个木偶一样跟在萧煜身边,听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他们把酒言欢,心里却一片冰凉。
回到靖王府的听竹院,苏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黯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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