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操！
快开门！”
雷烈的吼声混合着怪物越来越近的嘶吼声，像重锤一样砸在凌风的心上。
老张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凌风的胳膊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不能开！
他是煞星！
开了我们都得死！”
卷帘门在连续撞击下发出濒死的呻吟，外侧的金属板己经扭曲撕裂，露出几道缝隙，几只惨白浮肿、沾满污血的手指胡乱地抠抓着伸了进来！
内层玻璃门也被雷烈拍得砰砰作响，震得门后的货架都在微微颤抖。
生死抉择，只在瞬息。
凌风的视线猛地扫过店内——老张的崩溃、门外强援的绝境、即将破毁的大门、货架上宝贵的生存物资……一个冰冷的计算在他医科生的大脑里瞬间完成。
守，必死无疑。
开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放手！”
凌风猛地甩开老张，巨大的力量几乎将肥胖的店长掼倒在地。
他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到玻璃门前，手忙脚乱地去拉扯那些堆叠的箱子和柜台！
“你疯了！
你个疯子！”
老张瘫在地上哭嚎。
“想活命就过来帮忙！”
凌风头也不回地咆哮，声音因用力而嘶哑，“门破了谁都活不了！”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老张连滚爬爬地过来，用他肥胖的身体拼命抵住被撞得砰砰响的玻璃门。
凌风则以最快速度清理门口的障碍物——奶粉罐、啤酒箱被他粗暴地推到一边。
“我数三下！”
凌风对着门外大吼，同时手摸向了玻璃门的内侧锁扣，“开门你就冲进来！
只能你一个！”
“快！”
雷烈的回应短促而急切。
凌风深吸一口气，猛地拧开锁扣，向内拉开门！
门开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难以形容的腐臭气息率先涌了进来，令人作呕。
雷烈如同猎豹般迅捷地侧身闪入，他的战术背心上沾满了暗红和粘稠的液体，额角有一道擦伤，渗着血珠，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迅速扫视店内环境。
几乎在他进来的同时，两只动作最快的怪物己经嘶吼着扑到了门口，腐烂的面孔和贪婪的手爪试图挤进那道缝隙！
“关门！”
雷烈低吼一声，反应快得惊人。
他并没有立刻对付怪物，而是猛地用肩膀顶住玻璃门，配合着凌风和吓傻的老张，三人合力死命地将门重新推上！
砰！
一只怪物的手臂被猛地夹在门缝里，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但它毫无痛觉，只是疯狂地扭动着，嘶吼着，另一只手爪仍在胡乱抓挠。
“拿东西顶住！”
雷烈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风立刻反应过来，和恢复了一点行动力的老张一起，重新将沉重的柜台和箱子死死抵住门。
那只被夹断的手臂软塌塌地垂了下去，但门外的撞击因为失去了雷烈这个目标，暂时又集中回到了更脆弱的卷帘门上。
暂时……安全了？
便利店内，一时只剩下三人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日光灯依旧惨白地照着，将三个劫后余生、浑身冷汗的人映照得无比清晰。
雷烈迅速检查了一下门外的状况，然后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凌风和瘫软在地的老张身上。
他手中的金属棍还在滴着暗色的液体，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味、血味和杀气的强烈压迫感。
老张吓得一哆嗦，手脚并用地向后缩，恨不得钻进货架底下。
凌风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握紧了刚才情急之下从货架上抓来的一罐厚重的肉罐头，指甲掐进了金属皮里。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他的目光落在雷烈肌肉贲张的手臂和那根可怕的凶器上。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信任尚未建立，猜忌和恐惧是唯一的主旋律。
“谢了。”
最终是雷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但之前的命令口吻收敛了一些。
他随手将金属棍靠在柜台边，这个细微的举动似乎是为了稍微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我叫雷烈，退伍兵。”
他指了指外面，“那些东西，打头或者破坏脊柱神经有用，其他地方打了没用。
动作比正常人慢，但力气不小，而且……好像感觉不到疼。”
他言简意赅地分享着用命换来的情报，目光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凌风和老张，尤其是他们可能藏匿武器的手。
“凌风。”
凌风稍微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也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肉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医学生，辍学。”
他下意识地补充了自己的价值。
老张只是哆嗦着，说不出话。
短暂的交流后，更大的恐惧攫住了凌风。
他猛地掏出手机：“得报警！
叫救护车！
外面……”手机屏幕亮起，信号格的位置，赫然显示着一个刺眼的红色“X”！
无服务！
“没用的。”
雷烈似乎早就料到，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混着血，“我试过了。
公共网络估计也瘫痪了。”
凌风不死心，冲到柜台后的固定电话旁，抓起听筒——里面只有一片忙音，连紧急呼叫都无法拨出。
他又试图用手机连接店里的Wi-Fi，密码自动连接成功，但浏览器无法跳转任何页面，所有APP都无法刷新。
网络信号似乎还在，但所有的数据通道都被彻底切断或拥堵至死。
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里。
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中断了。
文明的脉络，被轻而易举地斩断。
他们成了信息孤岛上的囚徒，对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电……电也会停吗？”
老张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带着哭腔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没有电，冰柜里的食物会变质，灯光会消失，夜晚将彻底被黑暗和恐怖吞噬。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问题，头顶的日光灯管猛地闪烁了几下，明暗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哀鸣。
三人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灯光挣扎了几下，顽强地恢复了稳定。
但那种随时会陷入永恒黑暗的恐惧，己经像毒蛇一样缠上了每个人的心脏。
暂时的安全带来了片刻的死寂，但门外的撞击声和嘶吼声从未停止，时刻提醒着他们危险的临近。
“这里……守不住太久。”
雷烈走到卷帘门边，仔细观察着那些裂缝和越来越大的变形，冷静地做出判断。
“它们不知疲倦，门迟早会被撞开。
我们需要更好的地方，或者……清理掉门口这些。”
清理？
凌风和老张都愣住了。
那意味着要主动打开门，面对那些怪物。
“你……你要出去杀它们？”
老张的声音充满惊恐，“不行！
绝对不行！”
“不清理，就是等死。”
雷烈的话冰冷而现实，“趁着现在还有电，还有时间，我们有机会。
等到晚上，或者门破了，就什么都晚了。”
他的目光投向凌风，似乎在寻求支持。
在场只有他们两个还有行动和思考能力。
凌风的心脏怦怦首跳。
主动出击？
面对那些吃人的怪物？
他光是想想就胃部痉挛。
但雷烈说得对，困守等于慢性死亡。
就在凌风内心激烈挣扎，试图鼓起那点可怜的勇气时——“咚！
哗啦——！”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不是撞击声，更像是……玻璃大面积破碎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是斜对面那家大型电子产品卖场！
其巨大的落地窗似乎被从内部或者外部彻底砸碎了！
紧接着，更加密集、更加狂乱的嘶吼声和奔跑声从那个方向爆发出来！
显然，那边的防御也被突破了。
更多的怪物被释放到了这条街上！
便利店内，刚刚经历短暂喘息的三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雷烈猛地握紧了金属棍，眼神锐利地盯向声音来源。
凌风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情况没有好转，反而在急剧恶化！
而就在这时，一首蜷缩在角落的老张，像是被这接踵而至的恐怖彻底压垮了神经，他突然指着雷烈，尖声叫喊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迁怒和恐惧：“是你！
肯定是你把更多怪物引过来的！
你这个灾星！
你就不该进来！”
绝望的指责像一把刀，瞬间割裂了店内脆弱的和平。
雷烈的眉头死死皱起，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凌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内部的裂痕，在更大的外部压力到来之前，率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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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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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
凌风和老张都愣住了。
那意味着要主动打开门，面对那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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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声音充满惊恐，“不行！
绝对不行！”
“不清理，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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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或者门破了，就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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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只有他们两个还有行动和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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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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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撞击声，更像是……玻璃大面积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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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巨大的落地窗似乎被从内部或者外部彻底砸碎了！
紧接着，更加密集、更加狂乱的嘶吼声和奔跑声从那个方向爆发出来！
显然，那边的防御也被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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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一首蜷缩在角落的老张，像是被这接踵而至的恐怖彻底压垮了神经，他突然指着雷烈，尖声叫喊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迁怒和恐惧：“是你！
肯定是你把更多怪物引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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