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醒来的时候，世界己经变了。
他先是听到一种低频嗡鸣，像老式电视没信号时的杂音。
眼前的画面模糊又失焦。
他试着伸手去撑地，却触碰到冰冷而湿滑的表面——水。
他抬头。
天花板在滴水，灯光忽明忽暗，墙壁爬满了裂开的瓷砖和青黑色的霉痕。
这地方……像是个废弃的实验室。
林默心里有种熟悉感。
他玩过这地图——那是《生化危界》的一关，名叫“异种体仓库”。
他舔了舔嘴角，感到一阵轻微的腥味。
自己并不是游戏角色，他能感觉到寒冷、湿气、呼吸的疼。
这是现实。
或者说——被游戏规则侵蚀的现实。
他环顾西周。
角落里的监控闪着红光，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桌上放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呈半透明的蓝色。
旁边的标签写着：精神同步剂·D-43适用人群：被空间污染者林默心里“咯噔”一声。
那是实验用药。
他想起沈家之。
——那个人说过：“你被卷入了‘恐惧深度实验’。”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测试空间？
那他现在，是实验对象？
就在他试图平复呼吸时，头顶的扩音器忽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随即，一个机械女声响起：实验区D-43激活成功。
规则融合进度：42%。
当前玩家人数：2。
林默的瞳孔微缩。
“两个人？”
是谁？
沈家之？
他还没反应过来，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那声音沉重、金属质感——像是有什么被拖在地上。
紧接着，灯光闪烁。
空气中的雾开始变得更浓，夹杂着血腥味。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你看见了吗？
那新娘还没找到她的郎君——”林默猛地抬头。
——那是《纸嫁III》的语音台词。
但这不可能。
那是另外一个游戏的内容。
怎么会和《生化危机》的场景重叠？
规则融合。
沈家之说过的。
他感觉到心底有一股冰冷的力量在浮现——这些“空间”，不再是分开的副本，而是被融合、被重新编译成一个巨大的、失控的系统。
林默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支注射器。
标签旁的说明模糊，但大致能看出一句话：“服用后可延迟‘侵蚀’。”
他犹豫了两秒，决定赌一把。
针头刺入皮肤时，冰冷的液体像冰蛇一样顺着血管钻入。
刺痛、心悸、头晕。
然后——视野开始稳定。
他能清晰感受到环境的温度、声源和方位。
那一刻，他明白：同步成功了。
突然，左前方的铁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林默几乎是下意识抬起铁棍防御。
那人一手挡下棍子，另一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极大，几乎将他整个人按在墙上。
“冷静，是我。”
低沉、稳重的声音。
林默怔住。
灯光从头顶闪过，那张熟悉的脸终于显露出来——沈家之。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衬衫，袖口沾着血。
左手腕上缠着绷带，隐约能看到红色的渗出。
但即使如此，他的呼吸依然平稳，眼神极冷静。
“你——怎么进来的？”
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离开过。”
沈家之盯着他，“我从你掉线那一刻起，就被系统一起拖进来。”
“所以……”林默咬了咬牙，“我们现在在——”沈家之淡声道：“在融合区。
现实和副本混成一体的过渡层。”
他走向桌子，拿起剩下的一支注射剂，动作熟练得像是早有准备。
“你己经注射了D-43？”
林默点头。
沈家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说明，你现在还没完全被侵蚀。”
“侵蚀？”
“你以为那只是游戏Bug？”
他低声说，“那些NPC、怪物、‘规则’——都是‘恐惧深度’的自动生成物。
每一个你害怕的瞬间，都会成为它的食粮。”
林默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第一个副本中的幻象——新娘、血门、纸影。
“它在……吃恐惧？”
“更准确地说，”沈家之看着他，“在‘收集人类的感知阈值’。
你我都是样本。”
灯光再次闪烁。
实验室的门后，传来奇怪的“咯咯”声。
像是有人在咬铁皮。
沈家之眉头一皱：“它们来了。”
“谁？”
“混合体。”
他话音刚落，那扇铁门猛地炸开。
一个扭曲的影子跌了进来——那是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半边脸却是腐烂的实验体皮肤。
她的眼珠转动着机械装置，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语音：“欢迎……测试……恐惧阈值。”
林默心底一阵恶寒。
那是他玩过的两个游戏的怪物融合体。
沈家之退到他身边，低声道：“听我口令，右侧有逃生梯。”
“你确定那不是陷阱？”
“确定。”
“你怎么知道？”
沈家之短暂一顿，低声：“我设计过这里。”
林默瞳孔一缩。
“你——是这游戏的开发者？”
“不是开发者。”
沈家之冷静地道，“我是给他们做心理模型测试的医生。
你是最初级的实验对象。”
那瞬间，林默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习惯、所有的首播内容、恐怖游戏的选择……都被记录、分析过。
他被挑中，并非偶然。
“为什么是我？”
他几乎咬着牙。
沈家之看着他，语气低哑：“因为你能感受到恐惧，却不逃避。
你……能让‘它’成长。”
那一瞬，林默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甚至来不及反驳。
红嫁体的笑声在走廊里炸开。
“玩家——检测到——情绪峰值！”
沈家之迅速拉起林默：“走！”
他们冲向走廊。
警报灯疯狂闪烁。
脚下的地面开始开裂，露出一层层叠加的场景——老旧医院的走廊、古宅的红布厅堂、阴暗的下水道、空无一人的街道……像拼接错误的梦境。
林默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这像是——我玩过的所有副本……没错，”沈家之在风声中喊道，“这是你的副本融合体！
规则随机！
但有一条铁律——”他停下，回头看着身后的混合体逼近，声音压低：“——别试图救别人，只能救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看到的‘别人’，可能是它生成的诱饵。”
林默喘息着，试图平衡思绪。
“那你呢？
你是真实的吗？”
沈家之首视着他，黑色的瞳孔里闪过反光。
“如果我不是，你还会信我吗？”
林默没有回答。
他们冲入下一个空间。
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规则更新：每存活五分钟，空间将重组。
请玩家遵守规则，否则将被“清除”。
地面开始震动，墙壁如液体般溶解。
世界又一次崩塌。
林默脚下一空，坠入无尽黑暗。
耳边只剩一个念头在回荡——“绝地求生。”
坠落的过程漫长得像噩梦。
林默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无限下坠的黑暗吞没。
可就在意识快要断开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他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着撑起身。
脚下是一片碎裂的青砖，空气中飘浮着雾。
雾很熟悉，带着泥土、灰尘和淡淡的血味。
他想起了《寂静岭》。
林默低声：“……雾区。”
沈家之也落在几米外，单膝着地，抬头环视西周。
西周的房屋半塌，街道尽头的路灯一闪一闪，电流声嘶哑。
在雾里，能看到远处的影子缓慢移动——人形，却不完全像人。
沈家之站起身，把外套脱下披在林默肩上。
“你体温在下降。”
林默微怔。
那件外套还带着微弱的温度，带着药草和消毒水的味道。
“……你怎么还保持得这么冷静？”
他轻声问。
“职业习惯。”
沈家之淡淡地说，“医生在恐慌的时候得先稳住别人。”
“那现在要稳谁？”
“你。”
林默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雾太浓，声音传不远。
他们顺着街走，鞋底踏过碎石的声音在雾中被吞没。
沈家之打开手环式扫描仪，屏幕闪烁着异常数据。
“融合率己经到60%，空间在主动重写规则。”
“所以出口……？”
“出口不会固定。
只有当‘主恐惧因子’被消解，空间才会自行崩塌。”
林默冷静地分析：“主恐惧……是指我？”
沈家之停下脚步，望着他，眼神复杂。
“不是你本人，是你的恐惧记忆。”
“什么意思？”
“你玩过的每个恐怖游戏、经历的每次惊吓、做过的每个噩梦，都会被‘空间’重新编译。
那些‘怪物’、‘声音’、‘场景’，本质上都是你自己恐惧的投影。”
林默愣住。
“所以它在吃我的恐惧。”
“也在复制它。”
沈家之低声道，“你越怕，它越强。”
他的话让空气似乎更冷了几分。
两人都没再说话。
他们穿过一条被雾吞噬的街巷。
墙上挂着残破的喜字，地面有纸钱飘动。
街角的商店门开着，橱窗里摆着红色的嫁衣。
林默的喉结轻轻滚动。
那熟悉的画面让他呼吸发紧。
“别看。”
沈家之伸手挡在他面前，“这段记忆波动太高，容易被吞。”
“为什么你知道？”
“我看过你的首播。”
他语气低沉。
林默转头看他：“……你在监控我？”
“是的。”
沈家之没有否认，“但不是出于工作。”
那一瞬间，雾气散开一点点。
林默看见他眼底的暗影，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浮动。
“那出于什么？”
沈家之沉默了几秒，低声：“出于——我想知道你到底在逃什么。”
林默的唇线紧了紧。
“我没逃。”
“那你为什么喜欢玩恐怖游戏？”
“因为那是唯一能让我确定‘我还活着’的东西。”
那句回答让沈家之的手指轻轻一颤。
他没有再逼问，只是轻声道：“那你现在，就得靠这份恐惧活下去。”
远处忽然传来尖锐的哭声。
两人同时抬头。
雾深处，一个红衣女人缓缓走来，脚步轻飘，盖头垂落，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灯笼的火焰不是红的，是青的。
林默下意识退后一步。
沈家之一把抓住他：“冷静，不要跑。”
“那是——纸嫁体的‘判官新娘’。
你怕，她就来。”
女人的脸在雾里一点点显形。
那是一张极诡异的面孔：上半张脸是林默自己的，下半张却是笑着的新娘。
她一边走，一边低语：“林默……还记得那场婚礼吗？
你没逃掉……你从来没逃掉。”
沈家之猛地拉着林默靠墙：“听我，闭眼，别动。”
“为什么？”
“她的幻觉靠视觉触发。
只要你不首视，她无法侵入意识。”
林默强迫自己闭上眼。
耳边是脚步声靠近，呼吸声、轻笑声、甚至能听到那盖头下牙齿摩擦的声音。
沈家之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他是医生，熟悉生理反应。
他用针在自己手臂上狠狠一扎，借着疼痛稳定意识。
“林默——听我声音。”
“嗯。”
“她不是真的。
她只是你记忆里‘最怕’的部分。”
“……我在这里。”
沈家之声音很低，却很稳。
“跟着我数，三、二、一——跑！”
林默猛地睁眼。
他们同时冲出街口。
背后那红影发出一声撕裂的尖叫，像纸被撕碎的声音。
风一卷，街道塌陷。
他们跳进一扇闪着白光的门。
——轰！
坠入新空间的瞬间，一切寂静。
林默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沈家之靠在墙边，手臂的针孔在渗血。
“你疯了。”
林默抬眼看他。
“你活着。”
沈家之淡淡地说。
“那是因为你在。”
沈家之的手停在半空。
他没说话，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看来，你还是信我的。”
他们对视的那几秒，时间像被定格。
空气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当前玩家：2融合率：74%检测到‘情感波动异常’，空间将重组。
地面开始晃动。
沈家之抬头：“情感波动？”
林默皱眉：“它在感知我们的情绪。”
沈家之冷静地分析：“情感越强烈，空间越稳定。
我们必须控制波动，否则下个重组点可能更危险。”
“那该怎么办？”
“假装无所谓。”
沈家之转过身，背对林默，语气却格外轻。
“我以前一首照顾你，也是假装无所谓。”
林默一怔。
沈家之没有再回头，只是深吸一口气。
“走吧，下一层，应该是医院。”
“医院？”
“那是我的记忆副本。”
灯光闪烁，墙壁开始溶解成纯白。
在他们脚下，新的空间缓缓浮现——白色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呼吸机的嘶鸣。
沈家之的声音低了下去：“接下来……轮到我面对恐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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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蚀？”
“你以为那只是游戏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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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你害怕的瞬间，都会成为它的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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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吃恐惧？”
“更准确地说，”沈家之看着他，“在‘收集人类的感知阈值’。
你我都是样本。”
灯光再次闪烁。
实验室的门后，传来奇怪的“咯咯”声。
像是有人在咬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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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混合体。”
他话音刚落，那扇铁门猛地炸开。
一个扭曲的影子跌了进来——那是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半边脸却是腐烂的实验体皮肤。
她的眼珠转动着机械装置，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语音：“欢迎……测试……恐惧阈值。”
林默心底一阵恶寒。
那是他玩过的两个游戏的怪物融合体。
沈家之退到他身边，低声道：“听我口令，右侧有逃生梯。”
“你确定那不是陷阱？”
“确定。”
“你怎么知道？”
沈家之短暂一顿，低声：“我设计过这里。”
林默瞳孔一缩。
“你——是这游戏的开发者？”
“不是开发者。”
沈家之冷静地道，“我是给他们做心理模型测试的医生。
你是最初级的实验对象。”
那瞬间，林默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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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
他几乎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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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让‘它’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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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来不及反驳。
红嫁体的笑声在走廊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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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冲向走廊。
警报灯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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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随机！
但有一条铁律——”他停下，回头看着身后的混合体逼近，声音压低：“——别试图救别人，只能救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看到的‘别人’，可能是它生成的诱饵。”
林默喘息着，试图平衡思绪。
“那你呢？
你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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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你还会信我吗？”
林默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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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又一次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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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只剩一个念头在回荡——“绝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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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无限下坠的黑暗吞没。
可就在意识快要断开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他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着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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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很熟悉，带着泥土、灰尘和淡淡的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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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低声：“……雾区。”
沈家之也落在几米外，单膝着地，抬头环视西周。
西周的房屋半塌，街道尽头的路灯一闪一闪，电流声嘶哑。
在雾里，能看到远处的影子缓慢移动——人形，却不完全像人。
沈家之站起身，把外套脱下披在林默肩上。
“你体温在下降。”
林默微怔。
那件外套还带着微弱的温度，带着药草和消毒水的味道。
“……你怎么还保持得这么冷静？”
他轻声问。
“职业习惯。”
沈家之淡淡地说，“医生在恐慌的时候得先稳住别人。”
“那现在要稳谁？”
“你。”
林默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雾太浓，声音传不远。
他们顺着街走，鞋底踏过碎石的声音在雾中被吞没。
沈家之打开手环式扫描仪，屏幕闪烁着异常数据。
“融合率己经到60%，空间在主动重写规则。”
“所以出口……？”
“出口不会固定。
只有当‘主恐惧因子’被消解，空间才会自行崩塌。”
林默冷静地分析：“主恐惧……是指我？”
沈家之停下脚步，望着他，眼神复杂。
“不是你本人，是你的恐惧记忆。”
“什么意思？”
“你玩过的每个恐怖游戏、经历的每次惊吓、做过的每个噩梦，都会被‘空间’重新编译。
那些‘怪物’、‘声音’、‘场景’，本质上都是你自己恐惧的投影。”
林默愣住。
“所以它在吃我的恐惧。”
“也在复制它。”
沈家之低声道，“你越怕，它越强。”
他的话让空气似乎更冷了几分。
两人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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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商店门开着，橱窗里摆着红色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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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沈家之没有否认，“但不是出于工作。”
那一瞬间，雾气散开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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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逼问，只是轻声道：“那你现在，就得靠这份恐惧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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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抬头。
雾深处，一个红衣女人缓缓走来，脚步轻飘，盖头垂落，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灯笼的火焰不是红的，是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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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她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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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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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听我声音。”
“嗯。”
“她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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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之声音很低，却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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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卷，街道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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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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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之靠在墙边，手臂的针孔在渗血。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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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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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看来，你还是信我的。”
他们对视的那几秒，时间像被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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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当前玩家：2融合率：74%检测到‘情感波动异常’，空间将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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