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靖安侯府的新婚夜,红烛高燃,流苏帐暖。陆沉一身大红喜袍,身姿挺拔地立在床前。
烛光跳跃,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也照出他眼底一丝难得一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柔软”的微光。
他看着端坐在床沿、凤冠霞帔的新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那是沈微,京城第一美人,
他倾慕多年,如今终是明媒正娶,成了他的妻。他深吸一口气,尽量放轻了动作,
拿起一旁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挑向那方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动作间,
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喜帕翩然滑落。刹那间,
满室生辉似乎都汇聚在了那张脸上。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
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然而,那双本该潋滟生波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冰封的寒意,
没有丝毫新嫁娘的羞怯与喜悦,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以及那冰层之下,
难以掩藏的、一丝屈辱的厌烦。陆沉的心,几不可察地沉了半分。他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笑意,
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安抚的意味:“微微,累了一天,先卸了钗环,早些歇息吧。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繁复发髻边那一支微微歪斜的金凤步摇。沈微猛地偏头,
避开了他的指尖。她的手攥紧了膝上繁复的嫁衣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起眼,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向他。“陆将军,”她的声音清冷,字字清晰,
砸在寂静的新房里,比窗外的夜风更寒,“这桩婚事因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
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演这出伉俪情深的戏码给谁看?”她微微扬起下巴,
露出那段白皙优美的脖颈,线条却僵硬如石雕:“你我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陆沉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凝固,最终消散无踪。
他看着眼前这张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彻骨冰寒的脸,心头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的暖意,
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他沉默地收回了手,负在身后,指节悄然握紧。是啊,因何而来?
不过是圣上一道旨意,沈家需要军中新贵的扶持,而他陆沉,贪恋这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华。
他早该知道,强求来的姻缘,大抵如此。良久,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好。依你。
”那一夜,靖安侯府的新房内,红烛燃了一宿,直至泪尽成灰。陆沉在外间的矮榻上,
和衣坐了一夜。里间,他的新娘,同样一夜未眠,背对着他,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孤直而倔强。
从此,靖安侯陆沉,成了京城勋贵圈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话。娶了最耀眼的名姝,
却似乎连美人的衣角都碰不到。第二章日子流水般淌过,转眼便是三年。靖安侯府邸深深,
庭院阔朗,却总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清冷。这清冷的源头,便在主院,
在女主人沈微的身上。陆沉并非没有努力过。边关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稀罕皮子,
上好的火狐裘,颜色正衬她雪白的肌肤,他亲自捧到她面前。沈微只淡淡瞥了一眼,
便对身旁的丫鬟吩咐:“收入库房吧。”语气平淡无波,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寻常的粗布衣裳。
他凯旋回京,圣上赏赐的东海明珠,个个龙眼大小,光华璀璨,
他想着嵌在她常戴的那支簪子上定然好看。她连看都未多看一眼,只道:“如此贵重,
妾身消受不起,侯爷还是另作他用的好。”他休沐在家,试图找些话题与她攀谈,京城趣闻,
边塞风光,甚至刻意打听些她出嫁前可能感兴趣的诗词歌赋。她或是“嗯”、“啊”地应着,
眼神飘忽,显然神游天外;或是干脆寻个由头,起身离去,留给他一个淡漠的背影。
一次宫中夜宴,帝后见他们夫妻并肩而坐,却无只言片语,
皇后便笑着打趣了一句:“靖安侯与夫人,当真是相敬如宾。”席间众人目光各异,有同情,
有嘲讽,有幸灾乐祸。陆沉端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脸上甚至还带着得体的浅笑。
只有紧挨着他坐的沈微,或许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他周身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回府的马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沈微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仿佛身旁的丈夫只是一团空气。陆沉望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眼底最后一点星火,
也渐渐寂灭。他并非铁打的心肠,也会疼,会倦。他开始越来越少地回主院用膳,
越来越多地待在书房,或者校场。偌大的侯府,他竟觉得,只有那方寸的书房,
和那挥汗如雨的校场,才能让他喘口气。下人们都是人精,察言观色,便知风向。
虽不敢怠慢夫人,但那份恭敬里,也渐渐掺上了敷衍。侯爷的态度,便是侯府的风向标。
沈微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出门赴宴,
与手帕交小聚,弹弹琴,看看书,将侯府女主人的职责履行得一板一眼,挑不出错处,
却也毫无温度。只有在极偶然的情况下,陆沉才会从她身边的大丫鬟口中,
听到一星半点关于“顾公子”的消息。譬如,顾公子升任了翰林院侍读。譬如,
顾公子新得了一幅前朝古画,邀人共赏。每每此时,沈微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才会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涟漪,快得让人抓不住,但陆沉知道,那是不一样的。那位顾公子,
顾文渊,是沈微的青梅竹马,也是她心底那道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若非三年前顾家势微,
而陆沉这个“粗鄙武夫”恰好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圣心大悦,强行赐婚,
如今站在她身边的,本该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探花郎。这些,陆沉都知道。他只是从不提起,
仿佛不知道,就能维持住这表面脆弱的平衡。
直到那个雨夜***************第三章初夏的夜,闷热异常,
天际有隐隐的雷声滚动。陆沉从京郊大营处理完军务回府,已是深夜。他习惯性地走向主院,
想在窗外看一眼她是否安睡——这几乎成了他这三年来,一个卑微而不自知的习惯。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值夜的婆子靠在廊下打盹。他挥挥手,示意不必通报,
放轻脚步走到窗下。屋内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女子低低的絮语,带着明显的醉意。
是沈微的声音。她平日清冷自持,极少饮酒。陆沉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嫁给他……”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是他从未听过的委屈,
“一个…一个只知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浑身都是…血腥气……”窗外的陆沉,
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头顶。血液似乎在瞬间冻结,
四肢百骸都泛起刺骨的寒意。“文渊哥哥……”里面的声音陡然变得柔软而哀戚,
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甘,“若是你…若是你该多好……那日赏花宴,
你送我的那支杏花……我还留着……”“啪嗒”一声轻响,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接着,
是丫鬟压低的、惊慌的劝慰声:“夫人,您醉了,快别说了,
仔细隔墙有耳……”“我怕什么!”沈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尖利,
“他听见又如何?若不是家族所迫,我沈微……我沈微就是死,
也绝不会踏进他靖安侯府半步!我这辈子……都毁了……毁了!”“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紧接着,炸雷滚落,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瞬间笼罩了天地。冰凉的雨水打在陆沉脸上、身上,他却毫无知觉。
他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耳边反复回荡着那几个字,如同毒针,
一根根扎进他心里最柔软、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粗鄙武夫……”“血腥气……”“若不是家族所迫……”“毁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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