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褚燃,前朝的状元,本朝的笑话。他们说我考中之后就废了,终日饮酒,不务正业,
是读书人的耻辱。太傅阎嵩,德高望重,在自己寿宴上,当着满朝权贵,指着我的鼻子,
说我剽窃先贤,品行败坏,要将我逐出士林。一时间,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跪地求饶,看我身败名裂。他们不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用道德绑架我?我用逻辑碾碎你。你用权势压迫我?我用规则掀翻你。
他们以为这是审判我的公堂。其实,这是我为他们准备的刑场。1寿宴的酒气混着脂粉味,
熏得人头疼。我坐在角落,自己跟自己喝酒。主位上,当朝太傅阎嵩,红光满面,
正在高谈阔论。他是今天的主角,七十大寿。来的人不少,文官武将,
把这大堂挤得满满当当。忽然,他话锋一转,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今日老夫寿宴,
有一事,不得不说。”声音洪亮,整个大堂都静了。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的视线,
齐刷刷地扎在我身上。我没停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褚燃。”他点我的名。
“当年你一举夺魁,老夫也曾对你寄予厚望。”“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他语气痛心疾首。“终日无所事事,混迹于市井酒肆,圣贤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还没完!”阎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品行不端尚可教化,
但若文德有亏,则不可饶恕!”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你月前发表那篇《格物论》,
其中观点,分明是剽窃三百年前周老夫子的《万物理考》!”“你不仅剽窃,还大言不惭,
歪曲先贤本意,简直无耻之尤!”“欺世盗名!无耻之尤!”人群里,
立刻有几个他的门生跟着喊起来。气氛瞬间点燃。一盆脏水,就这么当众泼了过来。
泼得又急又响。我终于放下酒杯,站起身。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辩解,会愤怒,会慌乱。
我没有。我只是看着阎嵩,问了第一个问题。“太傅大人,
您说我剽窃周老夫子的《万物理考》,请问,您看过《万物理考》全文吗?”阎嵩一愣。
“老夫当然看过!此书乃治学之基,老夫熟读于心!”“很好。”我点点头,
问了第二个问题。“那请问太傅大人,周老夫子在《万物理考》第三卷第七章的结尾,
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阎嵩的脸色变了。他熟读个屁。
《万物理考》早就失传了二百多年,如今世上只有残本,第三卷更是只有寥寥数页,
哪来的第七章?这是我下的第一个套。他要是说不知道,就是承认自己撒谎。他要是敢编,
我就敢让他当众社死。大堂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阎嵩。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我没强词夺理,
我只是在问问题。”我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大堂中央。“太傅大人,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我是声名狼藉的后生。”“您说我剽窃,大家就都信了。”“这不公平。”“要不这样,
咱们今天,就把这事掰扯清楚。”我环顾四周,声音不大,但足够每个人听清。
“我今天只问您三个问题。”“您要是都答上来了,我褚燃,自裁于此,以谢天下。
”“您要是答不上来……”我顿了顿,看着他。“您,就给我磕个头,说声对不起。”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一个笑话,居然敢让太傅给他磕头。阎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竖子!狂妄!”“我狂妄?”我笑了。“您当着满朝文武,凭空污我清白,就不狂妄了?
”“您以太傅之尊,逼死一个后辈,就不狂妄了?”“还是说,您怕了?
您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激将法,很低级,但对爱面子的人,最好用。“好!好!好!
”阎嵩怒极反笑。“老夫今日就允了你!让你死个明白!”他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怜悯,嘲讽,幸灾乐祸。没人觉得我能赢。我走到阎嵩面前,
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个问题,您刚才已经答错了。”“现在,第二个。”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您口口声声说我品行不端,败坏士林风气。”“敢问太傅大人,您三年前,
用您孙子的名义,在城东买下的那座别院,如今住着的是谁?”话音刚落。阎嵩的脸,
“唰”一下,白了。2大堂里的空气,凝固了。如果说第一个问题只是学术诈骗,
那第二个问题,就是私德炸弹。还是在人家七十寿宴上,当众引爆。阎嵩旁边的几个门生,
脸都绿了,冲上来指着我。“放肆!你敢污蔑太傅!”“太傅府上的事,岂容你这无赖置喙!
”我不理他们,眼睛就盯着阎嵩。他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城东那座别院,
是他养外室的地方。这事他做得极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但他不知道,其中一个,
是我的人。“怎么了,太傅大人?”我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说。“要不要我,把那位姑娘的闺名说出来?”“或者,
说说您孙子,其实连那别院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他脸上的肉,都在抖。
汗珠子顺着他额头的皱纹往下淌。周围的人看不清我们的表情,
只看到太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开始议论纷纷。“这褚燃,难道真抓住了什么把柄?
”“不可能吧,太傅一生清誉……”“难说,你看太傅的样子……”阎嵩大口喘着气。
他想发作,可他不敢。家丑一旦被我喊出来,他就不是丢面子的问题了。
那是整个家族的灭顶之災。“你……你……”他指着我,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什么?
”我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一脸无辜。“太傅大人,我只是问您一个问题,您怎么这么大反应?
”“这别院里住的人,难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我在逼他。逼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答不了。“好了。”我往后退了一步,摊开手。“看来第二个问题,您也答不上来。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了。”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笑了。“太傅大人,您准备好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想杀人的眼神瞪着我。“我的第三个问题,很简单。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整个大堂的人,朗声说道。“三个月前,吏部侍郎张大人家失窃,
丢了一份秋察的考功底稿。”“那份底稿,最后出现在了您府上的书房里。”“而您,
则用这份底稿,换取了西北边军三十万石的粮草采办权。”“这笔生意,您交给了您的内侄,
吴三公子。”“太傅大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全场,死寂。针落可闻。
如果说第二个问题是私德,那这第三个问题,就是国法。结党营私,干预朝政,窃取机密。
哪一条,都够他死一百次的。吏部侍郎张大人的脸,瞬间就白了。他当时报官,
只说是家中失窃,根本没敢提丢了什么。这事,褚燃怎么会知道?人群里,
一个穿着武将官服的中年男人,脸色也变了。他是西北边军的副将,粮草的事,
是他跟阎嵩的秘书接洽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褚燃怎么……阎嵩彻底瘫在了椅子上。他不是震惊,是恐惧。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看怪物的惊骇。他想不通。这些事,每一件都是他做的。但每一件,
都是他自认为绝对不可能泄露的秘密。这个在他眼里,跟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的褚燃,
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你血口喷人!”他的声音,嘶哑,无力。“证据呢?”我笑了。
“太傅大人,你污蔑我剽窃的时候,也没讲证据啊。”“你不是喜欢用身份压人吗?
”“今天,我也学学你。”我往前一步,气势全开。“我褚燃,用我前朝状元的名头作保。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查城东的别院,
查吏部失窃的卷宗,查西北粮草的账目。”“一查,便知。”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看着那些刚才还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他们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震惊和恐惧。“现在,
我的三个问题问完了。”“太傅大人,一个都没答上来。”我走回到大堂中央,
看着瘫在椅子上的阎嵩。“按照约定。”“您该给我磕头了。”3“放肆!”“保护太傅!
”阎嵩的几个门生,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围了上来,把我跟阎嵩隔开。为首的那个,
是当朝的礼部侍郎,李钰。他指着我,满脸正气。“褚燃!你口出狂言,构陷朝廷重臣!
你可知罪!”我看着他,觉得好笑。“我知什么罪?”“太傅大人自己答应的赌局,
现在输了,你们想耍赖?”“还是说,你们礼部的人,就是这么教人言而无信的?
”李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太傅乃国之栋梁,
岂能向你这等无赖低头!”“哦?”我眉毛一挑。“国之栋梁,就可以说话不算话?
”“国之栋梁,就可以养外室,卖官职,通敌叛国?”我每说一句,李钰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你胡说!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我刚才说了,证据,一查便知。
”我转向那个已经快要昏过去的吏部侍郎张大人。“张大人,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
你家三个月前,没丢过东西吗?”张大人浑身一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又转向那个西北边军的副将。“王将军,你敢说,你军中粮草的采办,
跟太傅的内侄吴三公子,毫无关系吗?”王将军的脸,比死人还难看。我不需要证据。
我只需要他们的反应。他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大堂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褚燃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这位德高望重的阎太傅,
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是个国贼。而我,褚燃,这个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废物,
才是那个敢于揭开皇帝新衣的小孩。只是这个小孩,有点过于凶残。“看到了吗,李大人?
”我指了指那两个人的反应。“这就是证据。”“现在,还要我拿出更多吗?
”李钰哑口无言。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把太傅彻底钉死。他只能求饶。
“褚燃,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放低了姿态。“今日是太傅大寿,你看,
能不能……”“不能。”我打断他。“当初你们把我踩在脚下,当众羞辱我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发现踢到铁板了,就想让我算了?”“天底下,
没这么便宜的事。”我拨开他们,重新走到阎嵩面前。他已经彻底没了刚才的气焰,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太傅大人。”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这人,没什么优点,
就是记性好,而且认死理。”“说好的事,就得办。”“今天这头,你磕也得磕,不磕,
也得磕。”我从旁边下人的托盘里,拿起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您要是自己不方便,我不介意,帮您一把。”我把刀尖,轻轻抵在他的膝盖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哆嗦。他终于怕了。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这个疯子,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我……”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周围的人,
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
是如何一步步把一位权倾朝野的太傅,逼入绝境。这种场面,比任何戏剧都刺激。终于,
阎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跪倒在地。
然后,在满堂权贵的注视下,对着我,这个他最看不起的人,缓缓地,
低下了他那颗高贵的头颅。“咚”的一声。不算响。但在这死寂的大堂里,
却清晰得如同炸雷。一下,一下,又一下。足足三个响头。磕完,他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是死是活。我收起刀,看都没看他一眼。我走到大堂门口,停下脚步,回头。
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神情复杂的人们。“各位。”我说。“戏,看完了。”“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哦,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今天起,别再说我是个废物。
”“因为你们会发现。”“我这个废物,比你们所有人,都活得明白。”说完,我转身,
走入夜色。身后,是轰然炸开的议论声。我知道,从今晚开始,“褚燃”这两个字,
在京城里,将不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名字。4我没回家。
我去了城西的一家小酒馆。老板是个瘸子,见我来了,什么也没问,
默默地从柜台下拿出一坛子酒,一碟茴香豆。这是我的老地方。过去三年,
我几乎每天都在这里泡着。京城里的人都说我自甘堕落。他们不知道,这家小酒馆,
是京城最大的情报集散地。瘸子老板,是我三年前救下的前朝密探头子。我需要的情报,
他帮我搞定。他需要的庇护,我用我“废物状元”的身份给他提供。我们是合作关系。
阎嵩的那些黑料,就是他花了三个月,帮我一点点挖出来的。“成了?”瘸子给我倒上酒。
“嗯。”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很舒服。“闹得挺大,
我刚听见街上有人在喊。”瘸子说,“太傅府的门槛都快被看热闹的踩烂了。”“活该。
”我说。“你就不怕他报复?”“他没机会了。”我夹起一粒茴香豆,扔进嘴里,
“他那些事,只要有一件捅到御前,就够他死全家的。现在他自保都来不及,哪有空管我。
”瘸 子点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我的计划。今晚,只是个开始。阎嵩,
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接下来,我要推倒的,是更多的人。那些曾经看不起我,
踩过我,把我当笑话的人。我要一个个,把他们拉下来。酒过三巡,我起身准备走。
瘸子忽然叫住我。“外面有人给你取了个新外号。”“哦?”我有点好奇。“叫什么?
”“阎王刺。”瘸子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说你这根刺,扎了阎王爷,
还让他屁都不敢放一个。”我笑了。“这外号,我喜欢。”我走出酒馆。月光下,
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个圈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在确认,
有没有人跟踪我。结果很干净。阎嵩现在估计还在家里哭呢,没空派人来。
我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在一扇不起眼的后门前停下。敲了三下,一长两短。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着像个普通的管家。但他腰板挺得笔直,
眼神锐利。是军人。“褚先生。”他对我行了个礼。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是镇远侯的府邸。镇远侯,手握京城八万兵马,是皇帝最信任的武将。也是,
我背后最大的靠山。当年我考中状元,皇帝御笔亲批,说我“才堪经纬,国之利器”。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平步青云。结果第二天,我就自请外放,
要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满朝哗然。皇帝也想不通。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能留在京城。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足以打败整个王朝的秘密。京城,
是个巨大的漩涡。留下来,只会被搅得粉身碎骨。所以我选择跑。但皇帝不放。
他找我谈了一整夜。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我留在京城,当一个“废物”。
放弃一切官职,不参与任何党争。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当皇帝的眼睛,
替他盯着这满朝的牛鬼蛇神。而镇远侯,就是我的联络人。书房里,镇远侯正在等我。
他五十多岁,不怒自威。“今晚的事,我听说了。”他给我倒了杯茶。“做得很好。
”“只是个开胃菜。”我说。“阎嵩倒了,他背后的人,该急了。”镇远侯说,“接下来,
你要小心。”“我明白。”我端起茶杯。“我就是要让他们急。”“他们一急,
就会露出马脚。”镇远侯看着我,眼神里有欣赏,也有担忧。“你这步棋,走得太险了。
”“不险,怎么钓大鱼?”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侯爷,我需要你帮我个忙。”“说。
”“帮我查一个人。”“谁?”“礼部侍郎,李钰。”5“李钰?”镇远侯皱了皱眉。
“阎嵩的头号走狗,查他做什么?他就是个跳梁小丑。”“不。”我摇摇头。“他不是小丑。
”“寿宴上,所有人都在震惊,在害怕,只有他,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阎嵩。
”“这不是一个门生该有的反应。”“这是,同谋才有的反应。”镇远侯的眼神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阎嵩做的那些事,李钰,很可能都有参与。
”“甚至……”我停顿了一下。“有些事,阎嵩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主谋,是李钰。
”这个猜测很大胆。一个礼部侍郎,操控一个当朝太傅?说出去没人会信。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李钰这个人,我观察了很久。他太圆滑,太会演戏了。
在阎嵩面前,他永远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但背地里,他跟很多人都走得很近。而且,
他有个特点。从不收钱。这在贪腐成风的京城官场,简直是个异类。一个不爱钱的官,
要么是圣人,要么,他图的东西,比钱更重要。我不信他是圣人。“我会派人去查。
”镇远侯沉声说。“不要动用你的人。”我说,“李钰很警觉,你的人一动,他就会察觉。
”“那怎么办?”“我自有办法。”我站起身。“侯爷,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会很热闹。
”“你只需要,看好你的八万兵马就行了。”“别让任何人,有机会调动他们。
”镇远侯点点头。“这个你放心。”我离开侯府,回到了我那个破旧的小院子。刚推开门,
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她脚下,躺着两个黑衣人。都死了。一剑封喉。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感情。她是“魅影”。皇帝派给我的,
暗中的保护者。也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阎嵩的人?”我问。“嗯。”她点点头。
“看来他还没蠢到家,知道派人来灭口。”我走到那两具尸体旁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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