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永安三年的雪,比往年落得更早一些。永巷尽头的囚室里,
沈砚之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他身上的囚衣早已被浆洗得发白,
却依然掩不住那道从左肩延伸到腰侧的旧疤。那是三年前,
他带着林微澜从叛军重围中突围时,替她挡下的一刀。太监捧着鎏金托盘走进来,
托盘上的白玉酒壶泛着冷光。“沈公子,陛下赐您全尸,这杯鹤顶红,是最后的恩宠。
”沈砚之抬起头,那张曾令京中贵女趋之若鹜的脸,如今只剩蜡黄与憔悴。他看着酒壶,
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囚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尽的悲凉。“替我告诉她,
沈家百年忠良,从未负过大靖,更未负过她林微澜。”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林微澜穿着公主府的粉裙,
踮着脚对他说:“砚之哥哥,等我当上女帝,就封你做摄政王。”三个月后,
御书房的密阁被打开。林微澜看着满箱染血的密信,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信纸。
信上是沈砚之熟悉的字迹,记录着他如何暗中调查御史大夫的阴谋,
如何一次次替她挡下致命的刺杀,如何在边疆流民暴动时彻夜不眠地制定安抚策论。
最底下压着一份未送出的奏折,末尾写着:“臣愿以爵位换沈家老小平安,求陛下垂怜。
”林微澜猛地将信纸攥在掌心,指甲深深嵌进纸页,鲜血从指缝渗出。“把他给朕找回来!
”她疯魔般嘶吼,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风吹过空囚室的呜咽声。
那声音,像极了沈砚之最后那声未说出口的叹息。1永安三年秋,金桂香飘满皇城。
御书房里,龙涎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缠绕着案上摊开的“罪证”。
林微澜穿着玄色龙袍,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的光,
衬得她那张本就明艳的脸,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殿门被推开,沈砚之缓步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只是腰间的玉带换成了素色的布带。三年前,
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带着三千死士,连夜攻破了皇宫的玄武门。“陛下。
”沈砚之躬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林微澜没有叫他起身,只是目光冰冷地扫过他。
“沈砚之,你可知罪?”沈砚之抬起头,眼底是恰到好处的疑惑。“臣不知。
”林微澜冷笑一声,将案上的“罪证”扔到他面前。“不知?
”“这是从你沈家密室搜出来的通敌信件,字迹与你父亲如出一辙,你还敢说不知?
”沈砚之弯腰捡起信件,指尖拂过纸上的墨迹。那墨迹崭新,边缘甚至还带着未干的晕染,
显然是伪造的。他想起昨日御史大夫上奏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也想起林微澜当时毫不犹豫的模样。“陛下,沈家百年忠良,父亲更是为大靖征战半生,
怎会通敌?”“这信件是伪造的,还请陛下明察。”林微澜从龙椅上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玄色的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她抬手,捏住沈砚之的下巴,
迫使他看着自己。“明察?”“沈砚之,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助朕登基,手握兵权,沈家势力遍布朝野,你敢说你没有异心?
”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看着林微澜眼中的冰冷与猜忌,
那些曾经的温情仿佛都成了错觉。“陛下,臣从未有过异心。”“臣助您,
是因为您是臣心中唯一的君主,更是……”他话未说完,就被林微澜打断。“够了。
”“念及你曾有功于朕,朕赐你入永巷。”“若安分守己,尚可留全尸。”永巷。
那是皇宫里最阴暗潮湿的地方,是关押罪臣的牢笼。沈砚之看着林微澜决绝的侧脸,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陛下,您忘了三年前玄武门的雪了吗?”“您忘了您说过,
要与臣共守这大靖江山吗?”林微澜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冷漠。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来人。”殿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将沈砚之拖入永巷,
没有朕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探视。”侍卫上前,架住沈砚之的胳膊。沈砚之没有挣扎,
只是回头看着林微澜。他的目光穿过殿内的烛火,穿过缭绕的龙涎香,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目光里,有失望,有悲凉,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林微澜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
直到殿门关上,她才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散落的信件。指尖颤抖着,
却始终没有去碰那些伪造的证据。“传旨。”她声音干涩地开口。“沈家满门流放边疆,
沈老夫人留京静养,由内务府专人看管。”太监领旨退下,御书房里只剩下林微澜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金桂花瓣。三年前的今天,沈砚之也是在这棵桂花树下,
递给她一枚平安符。他说:“微澜,有我在,定护你平安。”可如今,
她却亲手将他推入了地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平安符,林微澜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帝王之路,本就注定孤独。她不能有软肋,更不能有牵挂。
2永巷的潮湿,是钻心刺骨的。沈砚之住的囚室,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阳光从来照不进来。
地上铺着薄薄的稻草,散发着霉味和潮气。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浣洗宫里的脏衣服,
还有劈足够的柴火。第一天劈柴时,他手上的茧子被磨破,鲜血染红了木柴。
负责看管他的太监见了,只是冷笑一声:“沈公子,这才刚开始呢。”沈砚之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用布条包扎好伤口,继续劈柴。他曾经是京中最耀眼的世家公子,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他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永巷里,
做最粗重的活。半个月后,林微澜第一次来看他。她穿着明黄色的常服,身边跟着楼惊寒。
楼惊寒是禁军统领,也是她新晋的宠臣。沈砚之正在洗衣台边搓洗衣服,
冰冷的水冻得他手指通红。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林微澜的那一刻,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陛下。”他躬身行礼,
声音依旧平静。林微澜看着他身上破旧的囚衣,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
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但楼惊寒在身边,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心疼。“沈砚之,
看来永巷的日子,并没有让你学会安分。”沈砚之不解地看着她。“臣不知陛下何意。
”“何意?”林微澜指着他身边的洗衣盆,“你洗的衣服里,混着楼将军的衣物,
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沈砚之低头看向洗衣盆,里面确实有一件玄色的披风,
是楼惊寒的。想必是看管的太监故意放进去的。他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将披风挑出来,
放在一边。“臣知错。”楼惊寒走上前,拍了拍沈砚之的肩膀,语气带着挑衅:“沈公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陛下身边有我,你就安心待在永巷吧。”沈砚之没有理会他,
只是继续搓洗衣服。林微澜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反而更不舒服了。
她以为他会反抗,会质问,会像以前一样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可他没有。
他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任人摆布。“哼。”林微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楼惊寒看了沈砚之一眼,也跟着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沈砚之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看着林微澜离去的方向,眼底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一丝苦涩,从嘴角蔓延开来。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越来越冷。沈砚之因为劳累过度,在洗衣台边晕倒了。等他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冰冷的雪粒子落在他的脸上,冻得他瑟瑟发抖。林微澜就站在他面前,
穿着厚厚的狐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点苦都受不住,如何配得上曾经的沈家公子身份?
”沈砚之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冻得发紫。“陛下……”“臣……只是累了。”林微澜蹲下身,
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雪。指尖的温度,让沈砚之微微一怔。可下一秒,
她的话就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的心脏。“累了?”“你可知边疆的士兵有多累?
他们在寒风中守卫国门,比你辛苦百倍千倍。”“你不过是做了点粗活,就敢晕倒?
”沈砚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林微澜都不会相信。
林微澜见他不说话,心里莫名地烦躁。她站起身,对身边的太监说:“把他拖回去,
今天不准给饭吃。”太监领旨,将沈砚之拖回了囚室。晚上,沈砚之蜷缩在稻草堆里,
饿得浑身无力。这时,囚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沈公子,
这是老夫人让奴才偷偷给您送来的。”沈砚之看着那碗热粥,眼眶瞬间红了。
“母亲……她还好吗?”小太监叹了口气:“老夫人得知您的境遇,日日以泪洗面,
身子差了很多。”“她让奴才告诉您,一定要好好活着,她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沈砚之接过热粥,一口一口地喝着。热粥的温度温暖了他的胃,也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可他知道,母亲根本救不了他。林微澜既然敢将他关在这里,就绝不会轻易放他出去。果然,
没过几天,林微澜就知道了老夫人送粥的事。她让人将老夫人送来的棉衣和药品全部截下,
带到了永巷。“沈砚之,你看这是什么?”她将棉衣和药品扔在沈砚之面前。
沈砚之看着那些东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陛下,这是母亲给臣的……”“给你的?
”林微澜冷笑一声,拿起一件棉衣,用火折子点燃。火焰迅速吞噬了棉衣,冒出滚滚黑烟。
“你母亲教出你这样的逆子,还敢私通罪臣,朕没治她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沈砚之看着燃烧的棉衣,浑身颤抖。“陛下!”“母亲她没有错!是臣的错!
您要罚就罚臣,不要牵连母亲!”林微澜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快意。“罚你?
”“朕就是要让你看着,你在乎的人,因为你而受苦。”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下沈砚之一个人在囚室里,看着燃烧殆尽的棉衣,绝望地嘶吼。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砚之的生日到了。往年的这一天,京中的世家都会来沈家为他庆生,热闹非凡。可今年,
他却只能在永巷里,啃着干硬的窝头。就在他以为这个生日会像往常一样平淡度过时,
太监突然来传旨,让他去大殿。沈砚之疑惑地跟着太监来到大殿。殿内张灯结彩,
摆满了佳肴美酒。林微澜坐在主位上,楼惊寒坐在她身边。“沈砚之,今日是你的生日,
朕特地为你设宴。”林微澜笑着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
为朕和楼将军斟酒。”沈砚之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殿内的热闹景象,
看着林微澜和楼惊寒相视而笑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陛下,臣只是一个罪臣,
不配为陛下斟酒。”林微澜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敢抗旨?”楼惊寒也站起身,
走到沈砚之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沈公子,陛下让你斟酒,你就斟酒,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沈砚之被迫走到桌前,拿起酒壶。他的手在颤抖,
酒液洒在了林微澜的龙袍上。“废物!”林微澜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扇在沈砚之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里回荡。沈砚之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没有捂着脸,
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微澜。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
林微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转身对太监说:“把他拖下去,杖责三十。”三十杖,
对于已经虚弱不堪的沈砚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被拖到殿外,杖责声一声声传来。
林微澜坐在殿内,听着那声音,手里的酒杯微微颤抖。楼惊寒看出了她的不安,
握住她的手:“陛下,别担心,一个罪臣而已,死不足惜。”林微澜点了点头,
却再也没有胃口喝酒了。她看着殿外飘落的雪花,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悔意。但很快,
她就将那丝悔意压了下去。她是女帝,不能后悔。3杖责之后,
沈砚之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勉强能下床。他的后背结满了痂,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可他不敢休息,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会没有饭吃。就在他艰难地维持着生计时,
一个噩耗传来。沈老夫人病重。是那个偷偷给她送粥的小太监告诉他的。“沈公子,
老夫人听说您被杖责,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小太监说着,
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您一面。”沈砚之听完,疯了似的冲出囚室。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母亲!”侍卫拦住他,将他按在地上。“沈公子,您不能出去!
”“放开我!”沈砚之拼命挣扎,额头磕在地上,流出了鲜血。“我要见陛下!
求您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消息很快传到了林微澜的耳朵里。她正在和楼惊寒商议政事。听到消息后,她皱了皱眉。
“他想见沈老夫人?”楼惊寒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沈砚之在永巷里大闹,说要见您。
”林微澜沉默了片刻。“让他进来。”很快,沈砚之被带了进来。他浑身是泥,
额头还在流血,样子狼狈不堪。“陛下!”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您开恩!
让臣见母亲最后一面!”“臣愿以残命换母亲一面!只要能让臣见她,臣做什么都愿意!
”林微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沈老夫人对她的好。以前她在公主府时,
沈老夫人经常送些点心和衣物给她,待她像亲女儿一样。可现在,她却要亲手拆散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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