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间没锁太平间后门,常年虚掩。不是疏忽。 是给“回魂”的人留的缝。
我蹲在焚化炉边,刷炉膛。 焦油黏在手套上,洗不掉。 像某些人的命——烧了,还黏着。
手机震。 陈婆发来一张照片: 一个女孩,躺在解剖台上,眼角膜被剜了,编号L-21。
下面一行字:“第三债,周临。” “你妹,下一个。”我手一抖,铁刷掉进炉膛。
哐当一声。 惊飞了屋檐下的乌鸦。我没妹。 三年前,我妈烧炭,
我抱着她尸僵的身子坐了一夜。 天亮,警察说:“节哀。” 我没哭。 哭不出来。
只记得她手腕上,戴着一朵干枯的赤焰兰——烧不死的花。可今天,太平间门口,
站着个女孩。 十六七岁,穿洗白的校服,脚上运动鞋裂了口。 她看见我,眼睛亮了一下,
又怯怯低下头。“姐……”她声音小得像怕惊了谁,“我叫小禾。”我没应。 转身进屋,
锁上门。 透过猫眼,看她站在风里,抱紧自己,像片快被吹走的叶子。我知道她是谁。
L-36。 周临新盯上的“高适配体”。 我妈死后,我爸再娶,把她带回家,
说是“远房侄女”。 其实,是卖来的。她在门口站到天黑。 我没开。 直到听见她蹲下,
小声哭:“……我妈说,找穿黑衣的姐姐,她能救我。”我摸了摸口袋。
那里有师父临终塞给我的一包赤焰兰种子。 他咳着血说:“若你为别人死,
此花可留一魄。” “但莫用……生者,永负死者之痛。”我没懂。 现在,也不想懂。
我拉开门。 她抬头,眼里有泪,也有光。 我没看她,只说: “进来。别碰冰柜。
”她点头,小心翼翼跨过门槛。 像怕踩碎什么。我没告诉她—— 太平间没锁,
是因为有些鬼, 比人更想活。2 她睡冰柜小禾住进了太平间。不是我让她住。
是她自己钻进3号冰柜,蜷成一团,说:“这儿暖和。”我愣住。 冰柜设定-18℃,
冷得能冻住魂。 可她嘴唇发紫,却说暖和。我没拉她出来。 有些冷,是心里的。
冰柜至少……关上门,就没人看见你抖。她睡冰柜,我睡值班室。 中间隔一堵墙,
墙上有观察窗。 夜里,我常看见她贴着玻璃,看我。 像看一个,可能消失的人。白天,
她帮我干活。 擦解剖台,叠尸袋,给新来的亡者合眼。 手很稳,不像十六岁。
“我爸打我时,”她一边叠尸袋一边说,“我就想,死了就好了。
” “可现在……我不想死了。” 她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发烫:“姐,你能活,
我为什么不能?”我没答。 把一叠空白死亡证明推给她:“填名字。字别抖。”她低头写。
笔尖划破纸。 像划破什么。下午,陈婆来了。 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手里拎一包中药味的符纸。 她瞥了眼冰柜方向,冷笑:“L-36?周临的货,你也敢收?
”“她不是货。”我说。“现在不是,明天就是。”陈婆把符纸拍桌上,
“周临背后是康源生命科技,纳斯达克上市,专做‘稀缺器官匹配’。L编号?
那是他们的临床试验编号。” “你护不住她。”我盯着符纸:“你能?”“我能。
”她咧嘴,露出黄牙,“但要债。” “饲鬼三债,你欠了两笔——周临、白老板。第三笔,
是你自己。” “想护她?拿命来换。”小禾在冰柜里,悄悄拉开了门缝。 我没回头。
但我知道,她听见了。陈婆走后,我烧了符纸。 灰烬混进焚化炉焦油里,黑得发亮。
小禾站在我身后,小声问:“姐,饲鬼……是什么?”我没看她,只说: “是活人,
给死人点的灯。” “灯亮,鬼不散;灯灭,人成灰。” “别问了。”她沉默很久,
忽然说: “那……我给你点灯。”我没应。 转身进屋,锁上门。 这次,她没哭。
只听见她轻轻关上冰柜门—— 咔哒一声。 像把什么,关进了永夜。
3 第一盏灯三天后,小禾开始发烧。不是感冒。 是眼角膜发红,像血丝爬进玻璃。
她照镜子,手抖:“姐……我是不是快被选上了?”我知道。
康源每周三来取“适配样本”。 今天,周三。我翻出铁盒,
里面一把旧铁片——殡仪馆用来撬棺钉的。 磨得锋利。 小禾看见,
脸色白了:“你要……剜我眼?”“不。”我把铁片塞进她手心,“剜我的。”她愣住。
“饲鬼术第一条,”我说,“杀亲魂断,剜心续灯。” “我是你姐。血亲。
” “剜我心,炼灯油,可护你七日。”“不行!”她尖叫,铁片掉地,“你会死!
”“我早死了。”我捡起铁片,按在胸口,“从我妈烧炭那夜,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
只是个……守灯的。”她扑过来抢。 我躲开,声音冷:“你若拦我,明天他们就剜你眼。
” “你选。”她僵住。 眼泪砸在铁片上,锈迹晕开一圈红。 像血。夜里,
我躺在解剖台上。 小禾站旁边,手抖得握不住铁片。 “姐……我怕。” “怕就闭眼。
” “可我想看着你……”我没说话。 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 心跳,隔着皮肉,
撞她掌心。“剜这里。”我说,“深一点,别留渣。”她哭着下刀。 血涌出来,热得发烫。
我咬住毛巾,没吭声。 只听见她一边剜,一边念:“……姐,你活着,
我就还有家……”心挖出来时,还在跳。 青灯自动燃起,悬在半空。 灯油,是我心头血。
小禾捧着心,浑身是血,看我: “灯亮了……你疼吗?”我摇头。 其实疼。 疼得想死。
可我说:“不疼。”因为我知道—— 真正的疼,是看着她,为我哭。灯焰摇晃,
映着她泪脸。 像小时候,我妈给我点的夜灯。 暖的。 假的。4 青灯引路灯亮了七天。
第七夜,灯焰忽然转青。 像冻住的火。小禾守在灯旁,眼窝深陷。 她没睡。 怕一闭眼,
灯就灭。 灯灭,我就成灰。我知道。 饲鬼术第二条:灯燃七日,债主必至。 周临,
该来了。果然,凌晨三点,太平间铁门被敲响。 三下,不急不缓。 像催债,也像收尸。
小禾抓起铁片,躲到冰柜后。 我吹灭青灯,藏进解剖台下。 心跳压着地板,
咚、咚、咚—— 像倒计时。门开了。 不是周临。 是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拎着冷藏箱。
康源生命科技的工牌,在月光下反着冷光。“L-36在吗?”一人问。
声音像手术刀刮骨。我没出声。 他们径直走向3号冰柜,拉开—— 空的。“跑了?
”另一人皱眉,掏出平板,“适配率98.7%,周总很看重。” “查监控。
她姐是殡仪工,跑不远。”他们走后,小禾从冰柜顶爬下来—— 原来她藏在上面。
脸白得像尸布。“姐……”她抖着递给我一张纸,“他们在找这个。”是器官捐献同意书。
我爸的签名,歪歪扭扭。 日期,是我妈烧炭那天。我撕了。 纸屑混进焚化炉灰里,
烧得连烟都不冒。小禾忽然说:“姐,我们逃吧。” “去哪?
” “随便哪……只要没有冰柜,没有灯。”我没答。 把青灯重新点上。 灯焰跳了跳,
映出她眼里的光—— 像小时候,我妈给我点的夜灯。 暖的。 假的。半夜,陈婆又来了。
这次带了把黑伞,伞骨是人骨磨的。 她看灯,冷笑:“灯油快干了。你心只剜了一半,
撑不过今晚。”“另一半呢?”我问。“在周临手里。”她压低嗓,“他拿你妈的骨灰,
换了L编号名单。” “你妈烧炭,不是意外。”小禾猛地抬头。 我没动。
只问:“他在哪?”“仁康医院,顶层。” 陈婆递来一张卡,“电梯需要权限。用这个。
”卡是黑的,没字。 摸上去,像块冷铁。小禾抓住我手腕:“姐,别去……”我抽出手,
把青灯塞进她怀里。 “守好它。” “若我回不来……” 我顿了顿,没说完。
其实我想说: 若我回不来,你就当我没爬出过太平间。可我没说。 有些话,说了,
就成咒。我推门走进夜色。 身后,小禾抱着灯,没哭。 只听见青灯焰,
轻轻噼啪一声—— 像心,又裂了一道。5 赤焰兰种子仁康医院顶层,没有病房。
只有实验室。 白墙,白灯,白大褂。 连血,都装在透明试管里,标着L编号。
我贴着通风管爬进去时,周临正在看数据。 屏幕蓝光映着他半张脸—— 左边是人,
右边是鬼。“L-36的角膜适配率,比她姐还高。”他对着电话说,“林晚的心,
留着炼饲鬼灯;小禾的眼,下周摘。”我攥紧铁片。 手心汗,锈味混着血腥。他转身倒水,
没看见我。 水杯上印着康源LOGO:一只眼睛,长在莲花里。 “慈悲科技,点亮生命。
”我从背后扑上去。 铁片抵住他喉咙。 他没挣扎,反而笑:“林晚?你心都剜了,
还能杀人?”“我妈的骨灰呢?”我问。“烧了。”他声音轻,“掺进赤焰兰肥料,
种在医院天台。” “你知道吗?那花,烧不死。”我手一抖。 铁片划破他皮肤。
血珠滚进水杯,晕开一圈红。他忽然抓住我手腕:“你恨我?可你爸签同意书时,
收了二十万。” “你妈烧炭那晚,他正数钱。”我愣住。 耳边嗡嗡响,像焚化炉风机。
他趁机挣脱,按响警报。 红光炸开,警铃嘶吼。我转身就跑。 身后,他喊:“你逃不掉!
饲鬼术第三条——杀亲魂断,你已断魂!灯灭,你就是鬼!”我没回头。
只记得我妈烧炭那夜,窗外风大。 她手腕上,别着一朵赤焰兰。 红得发黑,
像凝固的血。我跑回太平间时,天快亮。 小禾抱着青灯,坐在门口。 见我浑身是血,
她没问,只递来毛巾。我擦脸,手抖。
从口袋摸出一包东西—— 是师父临终塞给我的赤焰兰种子。 纸包皱了,沾着汗和血。
小禾看见,轻声问:“这是……花种?”“嗯。”我把种子放她手心,“烧不死的花。
”她低头看,忽然说:“七岁那年,你背我看病,路过花摊,
买了一朵红得发黑的花别在我发间。” “你说,这叫赤焰兰。”我忘了。 原来她记得。
她把种子攥紧,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发烫: “姐,若这花真能留一魄……” “你别死。
”我没答。 只把青灯接过来。 灯焰微弱,像快断的呼吸。我知道—— 有些话,说了,
就成咒。 有些花,开了,就成坟。6 焚化炉里的灯我回到仁康医院,是三天后。
周临在顶层吃午饭。 三明治,咖啡,配L编号适配报告。 他看见我,没惊,
只笑:“饲鬼体,魂断了还能走?”我没说话。 把黑卡插进焚化炉控制台。
——那是陈婆给的,能开员工通道。他脸色变了:“你疯了?这是医疗废物炉!”“正好。
”我按下启动键,“烧你,不犯法。”炉门缓缓开。 热浪扑脸,像地狱打了个哈欠。
他往后退,撞翻咖啡。 褐色液体漫过“L-36角膜摘除同意书”。“你爸收了钱!
”他喊,“你妈是自愿的!”我扑上去,拖他往炉口。 他挣扎,指甲抠我脸。
血流进眼睛,咸的,烫的。炉温升到850℃。 警报没响——黑卡屏蔽了系统。
他半个身子进炉时,忽然笑:“林晚……你心都剜了,还能点灯?” “你姐早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鬼!”我咬住他耳朵,狠狠一扯。 血喷在控制面板上。 我按下“点火”。
火焰轰然腾起。 他惨叫,皮肤焦黑卷曲,像烧纸人。 我抱紧他腰,不让他逃。
骨头在火里噼啪响,像过年放的炮仗。胸口青灯,剧烈明灭。 心,在油里缩成拳头大。
就在我意识将散时,胸口忽然一凉—— 那盏青灯自动爆裂,黑焰裹住我的心,
硬生生隔开焚化高温。陈婆的声音,竟在火中响起: “饲鬼体,火不焚心。”我闭上眼。
以为会黑。 可眼前,却亮起一盏灯。 青的。 像小时候,我妈给我点的夜灯。火熄后,
陈婆从灰烬里扒出一物—— 不是骨,不是灰。 是一具焦黑躯壳,
胸口嵌着一颗被黑焰包裹的心,仍在微弱跳动。“命硬。”她咧嘴,把躯壳拖上推车,
“正好炼灯尸。”推车轮子卡在门槛,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像有人,在哭。没人哭。
只有风,吹过空荡的走廊。 把一张烧焦的纸吹到我脚边。是L编号名单。 我的名字,
被火燎去一半。 只剩一个“晚”字,黑得发亮。7 她认不出我了小禾找到饲鬼坊时,
我正躺在冰台上。不是我。 是“我”——焦黑躯壳,眼窝空洞,胸口青灯幽幽燃着。
元宙裂痕陆辰王强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小说免费完结元宙裂痕陆辰王强
元宙裂痕(陆辰王强)完整版免费阅读_(元宙裂痕)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元宙裂痕陆辰王强全本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元宙裂痕陆辰王强
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陈默周建国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陈默周建国)
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陈默周建国热门的小说_免费小说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陈默周建国)
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陈默周建国)完整版免费阅读_(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重生之珍珠纠缠林晚苏瑶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_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重生之珍珠纠缠(林晚苏瑶)
重生之珍珠纠缠林晚苏瑶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林晚苏瑶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