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聿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双腿被蛇一样的东西死死缠住，蛇信子灵活地舔舐着他的脖颈、下巴，最后停在了唇部。
舌头被勾走时，他猛然惊醒。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贪婪与渴求。
见他醒了，不仅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变本加厉地扫荡他的口腔，上下其手，毫不知足。
这样的举动，疯狂又放肆。
霍迟聿被亲得发懵，但更多的是愤怒。
接手霍家这些年，不少资方喜欢往他房里塞女人。
这种半夜潜进来的，还是第一次。
拉上窗帘的房间漆黑幽暗，霍迟聿看不清她的脸，抓住她头发往外扯时，眉头猝然拧起，短发？
这体格，以及抵在腰腹上的那玩意，他该不会是......
胃里一阵翻腾，霍迟聿猛的起身把人掀翻。
重物轰地砸落在地，发出惊人的闷响：“啊——”
下一秒，“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被拍亮。那人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疼得扭曲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
余光却偷偷往后瞄去。
霍迟聿一个人睡的时候习惯不穿衣服，周身古铜色的腱子肌线条流畅，胸肌紧致结实，腹肌块垒分明，往下粗长的双腿健壮有力。
这是一副堪称完美的男人躯体。
任谁看了都挪不开眼。
他看了更是流口水。
霍迟聿似有所感地皱眉，随手披了件浴袍，阴沉着脸走近。
刚要把人踹飞，就见他忽然转过身。
抬起的那张脸精致漂亮，冷白肌肤衬得他嘴唇特别红，眼瞳又圆又黑，上挑的眼尾褶皱处有颗褐色泪痣，小小的，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颤动。
装起可怜来，很容易获得怜惜：“迟聿哥？”
“怎么是你？”他夸张地瞪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霍迟聿：“……”
怎么会是他？
顾池！
他最好的兄弟，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邻家弟弟，两人感情颇深。
因此，即便一肚子气，满脑子想不通，霍迟聿还是第一时间把人拉了起来，检查他有没有伤着：“哪疼？”
“腰......”顾池揉了揉屁股，吃疼地抽气：“摔死我了。”
想起什么，他脸色尴尬道；“哥，我真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霍迟聿指尖按压着他的腰椎关节，见他没喊疼，脸色好转不少，语气却冷得发沉：“以为什么？”
他目光如炬，带着不好糊弄的森冷寒意。
顾池眸光微闪，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以为是朋友给我准备的女人，但后来摸着摸着，就感觉手感不太对……”
霍迟聿气结：“感觉不对你还......”
任谁大晚上睡着觉，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被好兄弟摸遍了全身，还又亲又啃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尤其他舌尖到现在都还在发麻，口腔残留着滚烫又滑腻的触感。
得亏站在他面前的是顾池，要换个人，绝对活不过今晚。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重点不该是这个。
而是......
霍迟聿往好兄弟的某处瞥去，眉头重重地拧了起来：“你对着男人也能？”
顾池下意识夹腿，羞愧地垂下脑袋。
见状，霍迟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透着压抑过后的薄怒：“这件事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顾池心虚抿唇，讷讷道：“我以为你知道……”
霍迟聿冷笑，想生气又怕吓着他，到时候又嚷嚷着要绝交。
回过头还得他低声下气去哄。
霍迟聿几度深呼吸，倏而转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嗓音低沉冷冽：“回你房间去。”
“这次可别再走错！”
换个人，未必会对他这么仁慈。
顾池喉咙发紧，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情不自禁跟了过去。
拧了拧浴室把手，居然是锁着的。
这是霍迟聿第一次在他面前锁门。
顾池表情阴郁，他知道踏出这一步，就不可能有回头路。
但他不后悔。
霍迟聿洗完澡，带着湿冷的水汽出来，见被子里凸起一团，皱眉：“怎么还在这？”
“被吓得没兴致了，万一事做到一半起不来……那多尴尬？”顾池乖巧地滚到旁边，把烘暖的被窝让给他：“我还是在你这睡吧。”
霍迟聿擦着头发不说话。
察觉他突然的疏离，顾池不禁红了眼：“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直男，对gay向来敬而远之。”
“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都没有分开过，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就跟我保持距离。”
这是不可能的。
霍迟聿有自己的原则，以后绝不会再跟他一起洗澡。
躺一张床上，也有些勉强。
顾池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这招无往不胜，霍迟聿果然坐在他身侧，粗糙指腹无奈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好。”
“我知道了。”
“睡吧。”他叹了口气，安抚般轻拍顾池的肩：“我擦干头发就过来。”
说完，霍迟聿捞起床头柜上的烟盒。
顾池没忍住转过身，见他姿态慵懒地斜靠在窗边，修长分明的指骨间夹着一根烟。
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英挺俊逸的轮廓却清晰分明。
霍迟聿无疑骨相极佳，身上透着禁欲的清冷气息，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邪念。
脖颈间突起的青筋，上下滚动的喉结，微敞领口下性感的锁骨，在他眼里都诱人得要命。
顾池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被他含在嘴里的那根烟。
哪怕最后烧成灰烬，他都甘之如饴。
这么想着，他双眼赤红，难耐地吞咽唾沫。
悄摸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霍迟聿说话算话，头发干了就回床躺着。
听顾池的呼吸有些急促，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把手搭过去。
哄了几句：“我没有要跟你保持距离，只是这事发生得突然，我需要时间接受。”
也需要时间去忘掉这段被兄弟轻薄的荒唐经历。
顾池哑着声，发出一句绵长的：“嗯......”
“还有没有哪疼？明天去医院拍个片？”
顾池舔了舔唇：“你陪我。”
“好。”
隔了一会，顾池叫他名字：“霍迟聿......”
“嗯？”
“帮我拿张纸。”
霍迟聿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见他躬腰躲在被窝里，像是在擦鼻涕。
这么大个人了，还爱哭鼻子。
霍迟聿刚想笑话他，就见他伸出一只手，指尖白嫩嫩的。
捏着几团皱巴巴的纸巾。
“帮我扔一下，谢谢。”
霍迟聿：“......”
怕他多想又要哭，霍迟聿嫌弃地啧了声，还是接过帮他扔了。
顾池眸色渐浓，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舔了舔唇，侧身依偎般靠着霍迟聿的肩，眼睛亮得勾人：“哥......”
“嗯？”
我喜欢你。
顾池嘴角微扬，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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