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下的一盏孤灯1

*第一章：雨夜归途第一节 后视镜里的冷铁（2024年10月30日 21:47）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第47道水痕时，柳思思终于发现张冉握方向盘的右手小指在不自然地抽搐。

这位在柳家服务了十五载的司机大叔，此刻面容冷硬如铁，后视镜中倒映的睫毛挂着晶莹雨珠，却仿佛凝固了时间，未曾眨动分毫。

手机屏幕第三次闪烁，父亲的微信消息依旧停留在三小时前的静默，那绿色的未读标记，如同卡在喉间的一枚青涩橄榄，让人心绪难平。

她摩挲着翡翠平安扣，冰凉的触感突然变得灼烫，仿佛有活物在玉髓深处蠕动。

“张叔，这条路……”她的声音被引擎轰鸣声撕成碎片，雨幕中传来远处货车的鸣笛，“你以前开夜车都会听收音机的。”

男人的喉结剧烈地滑动着，仿佛正艰难地咽下某种尖锐之物，他低沉地说：“大小姐，若感疲惫，不妨小憩片刻，老宅的王妈刚烤好了香脆的核桃酥。”

他的袖口滑下一截，露出腕骨处青黑色的咒纹——那是三天前她在家族祭祖宴上，看见叔叔柳金明同款的刺青。

第二节 向左的死亡轨迹（2024年10月30日 21:52）泥头车冲出弯道的瞬间，柳思思看清了司机的脸——泛着尸蜡般的青灰，嘴角扯出不属于人类的弧度。

雪亮车灯将张冉的侧脸钉在阴影里，她这才发现，男人的瞳孔在强光下竟收缩成竖首的细线，像蛇类的瞳孔。

“右打方向！”

她尖叫着奋力去掰方向盘，指尖深深掐入张冉的虎口。

然而，那双历经十年驾驶磨砺的手却如同被铁焊般固定在左侧，方向盘轴在重压之下发出痛苦的哀鸣。

刹车声与暴雨在耳膜上绞出鲜血，她看见泥头车车牌末尾的数字在雨幕中闪烁：“744”，正是柳家祖坟的门牌号。

翡翠平安扣突然迸出火星，在视网膜上烙下血色印记。

车身猛地向左倾斜的刹那，张冉终于转头，嘴角勾起的弧度与泥头车司机如出一辙：“大小姐，该回家了。”

第三节 寂静的尖叫（2024年10月30日 21:53）金属撞击声是闷在棉花里的。

柳思思感觉自己被抛向空中，安全带勒进锁骨的剧痛后，是诡异的失重感。

挡风玻璃的裂痕迅速蔓延，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每一根蛛丝都清晰地映出张冉扭曲的脸庞——他胸前赫然插着方向盘轴，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鲜血顺着嘴角流入，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正在吞噬某种古老的咒语。

“救……”她的声音掉在胃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低头看去，平安扣的红光己染透衣襟，在惨白的皮肤上烙出灯盏形状的光斑。

指尖触到口袋里硬硬的东西，是今早收拾行李时，父亲偷偷塞进她钱包的符纸，边角印着半枚模糊的阴文“断”。

泥头车司机从翻倒的驾驶室里爬出，步履蹒跚，宛如机械，眼中闪烁着与平安扣共鸣的猩红光芒。

他举起手机对着车祸现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柳思思看见他手机壳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合影——是三年前柳金明叔叔坠海前，和张冉在码头的合照。

第西节 下沉的翡翠（2024年10月30日 21:55）意识像浸在墨汁里的棉絮，渐渐下沉。

柳思思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蜂鸣，却感觉那声音来自极深的井底。

她欲伸手触及手机，却发现臂膀宛若琉璃，掌纹下的血脉清晰可见，流淌的不是生命之液，而是平安扣中渗溢的妖异红光。

“柳思思。”

沙哑的呼唤从头顶传来，泥头车司机不知何时站在破碎的车窗外，雨水穿透其躯壳，于地面绽放朵朵水花，却仿佛受无形之力牵引，诡秘地绕开他的双足。

他举起张冉的工牌，金属牌面上的照片正在熔化，露出底下刻着的尸蟞纹：“该跟我们走了，长命灯的灯芯。”

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变成了平安扣的形状。

翡翠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映着老宅的场景：叔叔柳金明正对着父亲的书房冷笑，掌心托着盏与她平安扣同款的引魂灯，灯芯上跳动的，是张冉的瞳孔。

雨还在下，每滴雨水落在她透明的手背上，都发出铜钱落地般的脆响。

远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穿青色官服的鬼差从雨幕中走出，手中生死簿的扉页上，“柳思思”三个字旁画着双勾，墨迹未干的红笔正在往下滴落，在地面积水中映出祖坟阴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