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语后来，顾衍将价值上亿的钻戒捧到我面前，猩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不肯回头。
我只是笑了笑，指着不远处我弟弟的墓碑，轻声说：“因为我曾经用来买戒指的钱，
被你拿去给林薇薇买了条项链。而我的爱，我的弟弟，我的整个世界，
都和那枚没来得及送出的廉价戒指一起，被我亲手埋在了那座坟墓里。
”---2 深渊的序曲我和顾衍在一起的第三年，我依旧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尽管我们挤在市中心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暖气漏风。
尽管我每天要打三份工，从清晨的早餐店兼职，到深夜的外卖配送，
累到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意。但只要回到那个小小的家，
看到顾衍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书桌前，借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看书，
我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他会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接过我打包回来的廉价盒饭，仔细地将里面唯一的半块肉夹到我碗里。“冉冉，辛苦了。
”就为了这句“辛苦了”，我心甘情愿。顾衍是A大建筑系的高材生，才华横溢，
却家境贫寒。他说他来自偏远的山区，是全村的希望。我心疼他的窘迫，也敬佩他的坚韧。
我告诉他：“阿衍，你只管安心画你的图，去做你想做的设计，钱的事情，有我。
”我将自己跑外卖、做家教、在餐厅端盘子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一半存起来，
给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苏念做手术储备；另一半，则全部用在了顾衍身上。
我给他买最好的画具，给他交昂贵的资料费，甚至在他偶尔想要“改善生活”时，
毫不犹豫地拿出我存钱罐里叮当作响的硬币，陪他去吃一顿奢侈的火锅。而我自己的衣服，
永远是地摊上最便宜的款式。我脚上的那双帆布鞋，鞋底已经磨穿了，下雨天一踩一个水印。
朋友们都说我疯了，说我这是在养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我却不以为然。我爱他。
我爱他清隽的眉眼，爱他专注画图时的侧脸，
爱他偶尔流露出的、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脆弱。我相信，等他毕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也是我跑外卖的第三年。我送完最后一单，
揣着怀里热乎乎的工资，冲进了一家珠宝店。那是我路过无数次，却从未敢踏入的地方。
我在柜台前徘徊了很久，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枚最朴素的银质戒指上。它的设计很简单，
只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象征着无限与永恒。标价三百二十八块。
这是我整整三天的外卖收入。我咬了咬牙，几乎是颤抖着掏出了钱包。
导购小姐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轻蔑，但我不在乎。
我想象着顾衍看到它时惊喜的表情，心脏就砰砰直跳。我将小小的丝绒盒子揣在怀里，
像揣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回到家，顾衍却不在。桌上留了张字条，
字迹是他一贯的清瘦有力：“冉冉，系里有急事，晚归，勿念。”我心中有些失落，
但还是打起精神，用今天刚发的工资买了些菜，做了一桌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和可乐鸡翅。
我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桌上的饭菜热了又热，最后彻底凉透。我的心，
也跟着一点点冷了下去。凌晨一点半，门锁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立刻迎上去，
带着满腹的委屈想问他去了哪里。可门一开，
一股浓烈的、不属于他的香水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顾衍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眼神有些闪躲。“冉冉，你怎么还没睡？”我的目光落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上，那里，
赫然印着一个鲜艳的口红印。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去哪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就……同学聚会。”他避开我的视线，伸手想脱掉外套。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口红印，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追问道：“哪个同学？
为什么会有口红印？顾衍，你看着我的眼睛！”他被我问得不耐烦了，眉头紧紧皱起，
语气也冷了下来：“苏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累了一天了，
回来不是为了接受你的盘问的。”无理取闹？我看着满桌冰冷的饭菜，
看着自己因为跑了一天外卖而磨出水泡的脚，再看看他领口那抹刺眼的红，
一股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我无理取闹？”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衍，
今天是我生日。”他愣住了，脸上的不耐烦僵硬了一瞬。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顾衍，
我们在一起三年，你记得我的生日吗？”戒指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在地上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最后停在他的脚边。那微弱的银光，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他低头看着那枚戒指，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有愧疚，
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烦躁和疏离。“冉冉，对不起，我……”“别说了。
”我打断他，心如刀绞，“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沉默地站了很久，
最终还是捡起了地上的戒指，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了。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我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放声大哭。我以为这只是我们之间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我以为只要他回来好好跟我解释，我就会心软地原谅他。我不知道，
这仅仅是深渊拉开的序幕。真正的酷刑，还在后面。---3 名为偏爱的凌迟那一夜，
顾衍没有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没有回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整个人都快疯了。我开始疯狂地自我怀疑，是不是我那天话说得太重了？
是不是我真的太小题大做了？他只是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那个口红印可能只是个意外。
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他找着借口，然后跑遍了所有我们可能去过的地方，去他的学校，
问他的同学，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是苏念的家属吗？病人情况突然恶化，需要立刻进行第二次手术，请尽快来医院办理手续！
”这个电话像一盆冰水，将我从情感的泥沼中瞬间浇醒。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疯了一样冲向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依赖着呼吸机才能微弱呼吸的弟弟，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医生告诉我，苏念的心脏衰竭速度比预想的要快，
必须尽快找到匹配的心源，进行移植手术。而这笔费用，是天文数字。
“前期手术费和心源匹配费用，至少需要五十万。”五十万。我所有的积蓄加起来，
也不过五万块。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我跪在医生面前，
哭着求他救救我的弟弟。医生无奈地摇头，告诉我这已经是最低的费用了。走投无路之下，
我想到了顾衍。他是这个城市里我唯一的依靠。尽管我们在冷战，但我想，
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毕竟，他也见过苏念，夸他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这一次，电话竟然通了。电话那头很嘈杂，
隐约能听到高级餐厅里刀叉碰撞和轻柔的背景音乐。“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和冷漠，
仿佛我们是陌生人。“阿衍，是我。”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苏念……苏念他病危，
需要立刻手术，可是我没有钱……阿衍，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我卑微地乞求着，将自己所有的自尊都踩在脚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
一个娇俏的女声响了起来：“阿衍，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借钱。
”这个声音……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是那天我在他衬衫上闻到的香水味的主人，是那个在他身后留下口红印的女人。
“一个……不太熟的朋友。”顾衍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身边的人听清。不太熟的朋友？
我们同床共枕三年，我为他洗衣做饭，为他倾尽所有，最后只换来一句“不太熟的朋友”？
“阿衍，你在哪里？你跟谁在一起？”我几乎是尖叫出声。“苏冉，你能不能别发疯了？
”顾衍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厌恶，“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有我自己的交际圈。
至于钱，我没有。我一个穷学生，哪里来的钱借给你？”“可是苏念他快要死了！
他真的快要死了！”我泣不成声，“阿衍，我求求你，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分？”他冷酷地打断我，“苏冉，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室友而已。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忙。”说完，
他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他那句“搭伙过日子的室友”。原来，
我所以为的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出租屋的。
屋子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桌上还放着那枚被他丢下的廉价戒指。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房间里游荡，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他的画板上。
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建筑设计图，宏伟而壮观，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格。而在设计图的右下角，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签名——Lin Weiwei。林薇薇。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她是A大建筑系有名的才女，更是本市地产大亨林氏集团的千金。
我曾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到过她和顾衍一起获得设计大赛金奖的照片。照片上，
两人并肩而立，笑容灿烂，宛如一对璧人。原来，我所以为的同学聚会，
是他和林薇薇的二人世界。原来，我所以为的家境贫寒，只是他用来博取我同情的伪装。
原来，我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每一分钱，都成了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资本。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张设计图，翻了过来。背面，用铅笔潦草地写着几行字，是顾衍的笔迹。
“薇薇，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星辰’庄园，喜欢吗？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就把它建成现实，送给你。”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什么意思？
无数的疑问和屈辱在我脑中炸开，我再也控制不住，冲出了出租屋。凭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
我找到了那家我曾在学校公告栏上看到过的，林薇薇经常光顾的高级西餐厅。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们。顾衍坐在林薇薇对面，
正体贴地为她切着牛排。他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宠溺。那样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林薇薇娇笑着，将一块切好的牛排喂到他嘴边。她的脖子上，
戴着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那条项链，我认得。上个月，顾衍以“交毕业设计模型费”为由，
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万块。那是我准备给苏念交住院费的钱。当时我还愧疚，
觉得耽误了他的前程。现在看来，多么可笑。我的钱，变成了他心上人脖子上的璀璨。
而我的弟弟，正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我感觉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不顾侍者的阻拦，猛地推开餐厅的大门，冲到他们面前。“顾衍！
”我的声音嘶哑而尖锐，瞬间吸引了整个餐厅的目光。顾衍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恼怒。“苏冉？你来这里干什么？”林薇薇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廉价的牛仔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我来干什么？”我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我来问问你，
你拿我给我弟弟救命的钱，给她买项链，你的心是黑色的吗？”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出去！”“我胡说？”我甩开他的手，
将手机里医院发来的催款单怼到他脸上，“你自己看！苏念快死了！你拿走的每一分钱，
都是在要他的命！”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顾衍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他压低声音，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道：“苏冉，我劝你别逼我。有些事，
你承担不起后果。”“我承担不起？”我凄厉地笑了起来，“顾衍，我有什么是承担不起的？
我一无所有，我烂命一条！可你呢？你骗我，你利用我，
你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血汗钱去讨好别的女人！你还是人吗？”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
狠狠地扎向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够了！”他猛地一挥手，
将我狠狠推开。我猝不及不及，向后踉跄几步，重重地撞在邻桌的餐桌角上，
腰侧传来一阵剧痛。“阿衍，别跟这种疯女人一般见识。”林薇薇站起身，
优雅地走到顾衍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对我说，“这位小姐，
你弟弟需要多少钱？五十万是吗？我可以给你。”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
”她话锋一转，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我有个条件。你，跪下来，求我。
”---4 尊严的粉碎“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我说，跪下来，求我。只要你跪下，说一句‘林小姐，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弟弟’，
这五十万，我立刻转给你。”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我看着林薇薇那张精致却恶毒的脸，
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顾衍，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没有阻止，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他的沉默，就是默许。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我所以为的坚不可摧的爱情，在金钱和权势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我的心，
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灌满了冰冷的风。尊严？在苏念的生命面前，
我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我看着顾衍，想从他眼中找到哪怕一丝的动摇。没有。
他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冰，仿佛我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个跳梁小丑。我缓缓地，
缓缓地弯下了膝盖。膝盖接触到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也听到了自尊被碾成粉末的声音。我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我所有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林小姐……”我的声音干涩、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弟弟。”我说完了。
整个餐厅一片死寂。林薇薇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她拿出手机，
对着狼狈不堪的我拍了一张照片。“阿衍，你看，她像不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顾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但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狗，都比她有骨气。
”轰——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光，是我的救赎。
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可原来，在他眼里，我连一条狗都不如。三年的青春，
三年的爱恋，三年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恨意。“钱呢？”我从地上站起来，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爱已成灰，那么，我就只剩下交易。
林薇薇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她挑了挑眉，将一张支票扔在我面前的地上。“拿去吧，
赏你的。”我弯腰，捡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五十万，用我的尊严换来的，给我弟弟续命的钱。
我捏紧支票，转身就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走出餐厅的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
扶着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我吐出的，是这三年来，我咽下的所有委屈、心酸和不甘。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回到了医院。将支票交到医生手上时，我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医生，
钱我凑够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弟弟。”医生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
点了点头。苏念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回响着顾衍那句“狗，
都比她有骨气”。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却也带着一丝喜悦。“手术很成功！我们找到了匹配的心源，移植过程非常顺利。
接下来只要度过排异期，病人就没事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那一瞬间，
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向我袭来，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5 真相的酷刑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苏念就躺在我隔壁的无菌病房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能看到他平稳的呼吸。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我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一个护士走进来，给我换了点滴，
温和地对我说：“你弟弟的救命恩人来看你了，就在外面。”救命恩人？我愣住了。
难道是林薇薇？我挣扎着想下床，护士连忙按住我：“你太虚弱了，别乱动。我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顾衍。他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矜贵与疏离。
他不再是那个挤在出租屋里，穿着廉价白衬衫的穷学生顾衍了。他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顾衍。我看着他，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死寂。“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很冷。
他走到我病床前，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冉，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交易？”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你之间，除了钱货两清，
还有什么好谈的？”“当然有。”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给你弟弟移植的那颗心脏，
你不好奇是谁的吗？”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是谁的？”他缓缓地，
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林薇薇的弟弟，林浩的。”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能！
林浩他……”“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顾衍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他的心脏，和你弟弟完美匹配。
是我说服了林家父母，让他们同意捐献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林薇薇那么恨我，
她的父母怎么可能同意把儿子的心脏给我弟弟？“你……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衍拉开椅子，
在我床边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苏冉，
你以为林薇薇那五十万是白给你的吗？你以为这颗救命的心脏是免费的吗？
”他打开那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这是你父亲，苏成海，
十年前的肇事逃逸案的卷宗。”苏成海。我的父亲。十年前，他是一个货车司机，
在一起严重的车祸中丧生。当时警方给出的结论是，他疲劳驾驶，负全责。因为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