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梅雨季总带着股铁锈味。
凌晨三点，城西“静园”别墅区的保安室电话铃刺破死寂，报案人是别墅主人的秘书刘芸，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张教授死了……在他的标本室里……像、像他收藏的蝴蝶一样……”陆沉抵达时，警戒线己经拉起。
雨丝斜斜地打在黑色伞面上，他抬头望了眼那栋藏在爬山虎里的独栋别墅，三楼东侧的窗户亮着灯，玻璃上爬满水汽，像只流泪的眼睛。
他摘下沾着雨水的口罩，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三年前那场冤案留下的疤痕藏在鬓角，被雨水泡得微微发红。
“陆队。”
辖区民警小王迎上来，递过手套，“死者张明远，62岁，市大学生物系退休教授，主攻鳞翅目昆虫研究。
发现尸体的是他的秘书刘芸，早上来送文件，发现标本室门没锁，推门就看见……”陆沉打断他，指节叩了叩警车车门：“现场动过吗？”
“没有，刘芸吓得首接跑出去报了警。
技术科的人刚到，林野正在里面。”
标本室在三楼，门是老式铜锁，锁舌斜斜地挂着，确实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苏芮正蹲在工作台旁，听见动静回头，发梢沾着点灰尘：“陆队来得正好，你看这个。”
整面墙的玻璃柜里摆满蝴蝶标本，蓝闪蝶的金属光泽在冷光灯下流动，菜粉蝶的翅脉像透明的蕾丝，每一只都被细针钉在雪白的衬纸上，标签用哥特体写着拉丁文学名与采集日期。
而房间中央的胡桃木工作台上，张明远就那样躺着。
他穿着常穿的白色实验服，领口别着支钢笔，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睛闭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致命伤在颈部，一道极细的切口，切断了颈动脉，却几乎没溅出多少血——凶手显然熟悉人体结构。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装饰”：两只翅膀展开达20厘米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被细针固定在他两侧的肩膀上，翅尖恰好触到耳垂，翅膜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虹彩。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林野举着紫外线灯扫过桌面，光斑下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脚印，“切口很平整，像是手术刀造成的。
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搏斗痕迹，死者身上除了颈部，没有其他抵抗伤。”
他顿了顿，指向工作台边缘的镊子，“镊子上有血迹，但指纹被擦掉了，像是故意留下的。”
苏芮走到玻璃柜前，指尖划过一只翅膀带眼斑的猫头鹰环蝶：“张教授的收藏里，少了两只亚历山大鸟翼凤蝶。”
她指向最上层一个空着的标本盒，红木盒盖上烫金的标签写着“Ornithoptera alexandrae，2005年采集于巴布亚新几内亚”，“这是濒危物种，黑市上一只翅膀能炒到六位数。”
陆沉的目光落在死者交叠的手上。
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里，嵌着一点深蓝色的粉末，像凝固的星子。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点，放进证物袋：“林野，化验成分。”
又转向刚上楼的赵刚：“查张教授的社会关系，最近有没有和人起过冲突，尤其是关于标本的。”
赵刚掏出小本子：“己经在查了。
他独居，妻子十年前死于车祸，唯一的儿子张默三年前出国，说是在英国读博，不过……”他翻开一页，“出入境记录显示，张默三个月前就回国了，一首在邻市打零工，没联系过家里。”
陆沉弯腰凑近尸体，实验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夹出来——是封打印的催款单，来自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欠款金额五十万，最后还款日是昨天。
“刘芸在哪？”
“在楼下客厅等着，吓得不轻。”
下楼时，楼梯扶手的雕花积着层薄灰，只有第三级台阶的灰被蹭掉了一小块，像有人在这里顿了下脚。
客厅的水晶灯蒙着布，光线昏暗，刘芸坐在沙发边缘，手里攥着个保温杯，看见陆沉进来，猛地站起来，保温杯“哐当”撞在茶几上。
“张教授最近有没有跟人借钱？”
陆沉开门见山。
刘芸摇摇头，又点点头：“前阵子听见他打电话，好像在跟人吵架，说‘那批货再压着就砸手里了’，我以为是说标本……对了！
上周有个年轻人来闹过，说要找张教授要钱，被张教授骂走了，看着挺凶的。”
“什么样的年轻人？”
“二十多岁，染着黄毛，穿件黑色连帽衫，看着……有点像张默先生。”
陆沉看向窗外，雨还在下，爬山虎的叶子被打得噼啪响，像无数只翅膀在扑扇。
凌晨三点，城西“静园”别墅区的保安室电话铃刺破死寂，报案人是别墅主人的秘书刘芸，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张教授死了……在他的标本室里……像、像他收藏的蝴蝶一样……”陆沉抵达时，警戒线己经拉起。
雨丝斜斜地打在黑色伞面上，他抬头望了眼那栋藏在爬山虎里的独栋别墅，三楼东侧的窗户亮着灯，玻璃上爬满水汽，像只流泪的眼睛。
他摘下沾着雨水的口罩，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三年前那场冤案留下的疤痕藏在鬓角，被雨水泡得微微发红。
“陆队。”
辖区民警小王迎上来，递过手套，“死者张明远，62岁，市大学生物系退休教授，主攻鳞翅目昆虫研究。
发现尸体的是他的秘书刘芸，早上来送文件，发现标本室门没锁，推门就看见……”陆沉打断他，指节叩了叩警车车门：“现场动过吗？”
“没有，刘芸吓得首接跑出去报了警。
技术科的人刚到，林野正在里面。”
标本室在三楼，门是老式铜锁，锁舌斜斜地挂着，确实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苏芮正蹲在工作台旁，听见动静回头，发梢沾着点灰尘：“陆队来得正好，你看这个。”
整面墙的玻璃柜里摆满蝴蝶标本，蓝闪蝶的金属光泽在冷光灯下流动，菜粉蝶的翅脉像透明的蕾丝，每一只都被细针钉在雪白的衬纸上，标签用哥特体写着拉丁文学名与采集日期。
而房间中央的胡桃木工作台上，张明远就那样躺着。
他穿着常穿的白色实验服，领口别着支钢笔，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睛闭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致命伤在颈部，一道极细的切口，切断了颈动脉，却几乎没溅出多少血——凶手显然熟悉人体结构。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装饰”：两只翅膀展开达20厘米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被细针固定在他两侧的肩膀上，翅尖恰好触到耳垂，翅膜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虹彩。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林野举着紫外线灯扫过桌面，光斑下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脚印，“切口很平整，像是手术刀造成的。
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搏斗痕迹，死者身上除了颈部，没有其他抵抗伤。”
他顿了顿，指向工作台边缘的镊子，“镊子上有血迹，但指纹被擦掉了，像是故意留下的。”
苏芮走到玻璃柜前，指尖划过一只翅膀带眼斑的猫头鹰环蝶：“张教授的收藏里，少了两只亚历山大鸟翼凤蝶。”
她指向最上层一个空着的标本盒，红木盒盖上烫金的标签写着“Ornithoptera alexandrae，2005年采集于巴布亚新几内亚”，“这是濒危物种，黑市上一只翅膀能炒到六位数。”
陆沉的目光落在死者交叠的手上。
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里，嵌着一点深蓝色的粉末，像凝固的星子。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点，放进证物袋：“林野，化验成分。”
又转向刚上楼的赵刚：“查张教授的社会关系，最近有没有和人起过冲突，尤其是关于标本的。”
赵刚掏出小本子：“己经在查了。
他独居，妻子十年前死于车祸，唯一的儿子张默三年前出国，说是在英国读博，不过……”他翻开一页，“出入境记录显示，张默三个月前就回国了，一首在邻市打零工，没联系过家里。”
陆沉弯腰凑近尸体，实验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夹出来——是封打印的催款单，来自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欠款金额五十万，最后还款日是昨天。
“刘芸在哪？”
“在楼下客厅等着，吓得不轻。”
下楼时，楼梯扶手的雕花积着层薄灰，只有第三级台阶的灰被蹭掉了一小块，像有人在这里顿了下脚。
客厅的水晶灯蒙着布，光线昏暗，刘芸坐在沙发边缘，手里攥着个保温杯，看见陆沉进来，猛地站起来，保温杯“哐当”撞在茶几上。
“张教授最近有没有跟人借钱？”
陆沉开门见山。
刘芸摇摇头，又点点头：“前阵子听见他打电话，好像在跟人吵架，说‘那批货再压着就砸手里了’，我以为是说标本……对了！
上周有个年轻人来闹过，说要找张教授要钱，被张教授骂走了，看着挺凶的。”
“什么样的年轻人？”
“二十多岁，染着黄毛，穿件黑色连帽衫，看着……有点像张默先生。”
陆沉看向窗外，雨还在下，爬山虎的叶子被打得噼啪响，像无数只翅膀在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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