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小禾,是个假太监。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我唯一的依仗,不是权力,不是心计,
而是我的眼睛。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气运。皇帝头顶的暗金色正在飞速溃散,
我知道他活不过这个秋天。皇后那根连接着三皇子的黑线,充满了怨毒与败亡的气息。
而太子,他那顶天气运的金光,却被一团不起眼的灰雾死死缠住。他们都想让我死。
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他们不知道,当我负责试毒,
端起那杯致命的御酒时,我看到的不是死亡的威胁,
而是一场即将上演的、最为盛大的气运烟花。他们争的是龙椅。我玩的,是他们的命。
1.御膳房的油烟味,和杀气我叫赵小禾,尚膳监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火者。说白了,
就是管炉灶的。每天的工作,就是闻着最冲的油烟,烧最旺的火,挨最凶的骂。
掌事太监孙德海又在骂人。“猪脑子!都什么时候了,太子的莲子羹还没好?
”“手脚都给杂家放利索点!”他唾沫星子乱飞,溅到我脸上,我连擦都懒得擦。
因为我正盯着他头顶看。一团灰蒙蒙的气,死气沉沉地压在他的天灵盖上。
这是标准的霉运罩顶。气团中心,还有一丝极细的黑线,像条小蛇,探头探脑。
有这玩意儿的人,不出三个时辰,轻则破财,重则见血。我低下头,
默默往灶膛里又添了一把柴。火光映着我的脸,我没啥表情。这皇宫里,
谁头顶上没点颜色呢?我的眼睛,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我能看见“气”。普通人是白色,
生病是灰色,倒大霉是黑色。至于那些贵人们,颜色就多了去了。红色代表喜气,
紫色代表权势,金色,那就是顶天的富贵和运气。比如此刻正等着喝莲子羹的太子李煜。
我见过他一次,远远地。那冲天的金光,混着代表皇权的紫气,简直像个移动的小太阳。
可惜,那耀眼的金光外围,始终缠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黑雾。像一条毒蛇,随时准备绞杀他。
“小禾子,发什么呆!还不快把羹汤给太子送去!”孙德海一脚踹在我小腿上。我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今天的莲子羹,是我负责收尾的。也就是说,试毒这活儿,也归我。我低着头,
用银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含着,等一炷香的功夫。这是规矩。孙德海盯着我,眼神阴鸷。
他头顶那团灰气,似乎又浓了一点。我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离他远点。一炷香很快就烧完了。
莲子羹,没毒。我咽下去,对着孙德海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口气,抢过托盘,谄媚地笑着,
亲自往东宫送去。我看着他的背影,那团灰气在他身后飘飘荡荡。我转身,准备去收拾灶台。
一个平时跟我还算说得上话的小太监凑过来。他叫福来,人很机灵,就是胆子小。
他头顶的气是健康的白色,偶尔冒点红色的小泡泡,说明最近手气不错。“禾哥,
你刚才没看见?”福来压低声音,一脸后怕。“看见什么?”我问。
“孙总管往那碗羹里弹了点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脸上没表现出来。“看错了?
”“绝对没有!”福来很肯定,“就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入水就化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说话。脑子里飞速转动。孙德海是三皇子李骁的人,这是整个尚膳监都知道的秘密。
三皇子是皇后生的,跟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所以,孙德海在太子的莲子羹里下毒,
动机很充分。可问题是,我试过毒了,没事。银针也试不出。这就说明,
下的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慢性的,或者只对特定人群起作用的东西。
福来还在旁边哆嗦:“禾哥,这可怎么办?万一太子吃出事来,咱们整个尚膳监都得陪葬!
”“别嚷嚷。”我低声呵斥他,“你就当没看见。”福来一脸不解。我没法跟他解释。
因为就在刚刚,我想起了一件事。太子殿下,有严重的花粉症。沾上一点,就要发作,
呼吸困难,浑身起红疹。虽不要命,但足够折腾掉半条命。而孙德海刚才弹进去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过。是磨成粉的白花前胡。一种很罕见,但对花粉症有奇效的解药。
但反过来,如果没病的人吃了,就会跟最厉害的过敏原一样,引发极其严重的花粉症状。
孙德海不是在下毒。他是在“构陷”。他算准了太子吃了会发病。到时候一查,
莲子羹里只有一种罕见的“药材”。而负责这道羹汤,并且亲口试过“毒”的我,
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罪名都想好了:受人指使,意图构陷三皇子。好一招一石二鸟。
既能折磨太子,又能把脏水泼到我们这些下人身上,最后再反咬一口对手。
我看着福来那张快哭出来的脸,心里一片冰冷。我头顶的气运,是平静的白色。这说明,
我今天死不了。但孙德海……我抬头,看向东宫的方向。孙德海头顶那团灰气,
此刻已经开始翻滚。中心那条小黑蛇,猛地胀大了一圈。杀气,来了。2.东宫的金光,
和屠刀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不到,东宫就炸了。几十个禁军冲进尚膳监,
把所有人都围了起来。领头的是东宫侍卫长,叫陈泰。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眼神像刀子。
我瞥了一眼他头顶。好家伙,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这是怒火攻心,
又夹杂着浓重杀机的气象。“谁是赵小禾?”陈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福来吓得腿都软了,脸色惨白。
我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抹布,走了出去。“小的是。”我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
陈泰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怀疑和杀意毫不掩饰。“太子殿下喝了你经手的莲子羹,
现在浑身红疹,呼吸困难,太医说是中了奇毒!”他往前一步,刀柄已经按在了腰上。“说!
是谁指使你的!”周围的小太监们,已经有好几个吓得跪在了地上。孙德海站在陈泰身边,
一脸的痛心疾首和恰到好处的震惊。“小禾子?怎么会是你?
你……你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啊!”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认了。
我心里冷笑。老实人就活该被你当成垫脚石?我抬头看了一眼孙德海。他头顶的灰黑之气,
已经浓得化不开了。那条小黑蛇,几乎变成了一条小黑龙,张牙舞爪。这是大祸临头的征兆。
而且,是死劫。我没理他,而是对着陈泰,不卑不亢地开口。“回陈大人,
小的确实经手了莲子羹,也按规矩试了毒。”“那为何殿下会出事?”“小的不知。
”我摇摇头,“但小的知道,那羹汤里,除了寻常食材,还有一味药材。”这话一出,
孙德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头顶的黑气剧烈地翻涌了一下。陈泰的眉头皱了起来:“药材?
什么药材?”“白花前胡。”我清晰地说出这四个字。孙德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能认出那无色无味的粉末是什么。“胡说八道!”他立刻尖声反驳,
“莲子羹的方子是御赐的,怎么可能有药材!”“有没有,一验便知。”我平静地看着他,
“孙总管,您亲自送去的食盒,想必还在东宫吧?里面的碗底,多少会有点残留。请太医来,
一闻便知。”白花前胡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只有药理精通的人才能分辨的极淡草木香。
宫里的太医,个个都是人精。陈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死死地盯住孙德海。
孙德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头顶的黑气,开始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冒泡。“陈大人,
您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混淆视听!”孙德海还在嘴硬。“是不是胡说,
派人去取食盒便知。”我语气不变。陈泰不再犹豫,
立刻对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领命,飞快地跑向东宫。尚膳监里,
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孙德海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惨白。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可置信。他想不通,一个最低等的小火者,
怎么敢当众顶撞他,还说得头头是道。我心里很平静。我赌的就是陈泰的脑子。
作为太子心腹,他要的不是一个随便推出来的替罪羊,而是真相。如果不能揪出幕后黑手,
太子的安全就永远是个隐患。现在我给了他一个方向,他不可能不查。很快,
那个侍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那个食盒。一同来的,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太医。
老太医被请到跟前,拿起汤碗,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
“白花前胡……磨成的粉。”他抬起头,看向陈泰,语气凝重。“此物药性霸道,若非对症,
与剧毒无异。尤其是对有风疾、过敏之症的人,更是催命符。”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
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孙德海身上。孙德海“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不是我!陈大人明鉴!不是我啊!”陈泰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他腰间的佩刀,
“噌”地一声,出鞘了半寸。冰冷的寒光,映着孙德海绝望的脸。“不是你,是谁?
”陈泰的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是……是他!是他!是他陷害我!”孙德海突然指着我,
像疯了一样大叫。“是他知道殿下有花粉症,故意在羹里放的!他想害我,他想害三皇子!
”我看着他。看着他头顶那团已经彻底变成纯黑色的气运。那条小黑龙,正张开嘴,
准备把他一口吞噬。我叹了口气。人啊,到了绝路,总是喜欢拉个垫背的。可惜,
你找错人了。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个很小的,
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我把它递给陈泰。“陈大人,这是小的今天早上,
在孙总管的房间外捡到的。”陈泰疑惑地接过去,打开。里面,是跟太医描述的一模一样的,
白色粉末。油纸上,还印着半个模糊的指纹。孙德海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血色,
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他完了。我当然不是捡的。
早上我看到孙德海气运不对劲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他偷偷摸摸回房间拿东西,
我跟了上去。他自己做事不密,掉了一点在门槛上,被我悄悄收了起来。
我本来只是想留个后手,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拖下去。”陈泰的声音,
冷得掉冰渣。两个禁军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如泥的孙德海拖了出去。很快,
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没声音了。尚膳监里,鸦雀无声。福来看着我,
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敬畏。陈泰收起刀,走到我面前。他头顶的气,
虽然还是怒气冲冲,但那股黑色的杀机,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是气运回转的迹象。“你叫赵小禾?”“是。”“今天,你做得很好。
”陈泰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殿下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从今天起,你不用在尚膳监了,
去东宫当差吧。”我心里一动。去东宫,意味着离权力中心更近,
也意味着离那个移动的“小太阳”更近。危险,但机会也更多。我抬头,
看到陈泰头顶那抹金光,又亮了一点。我知道,我赌对了。我不仅保住了命,
还抓住了一根可能通往上层的绳子。我跪下,磕了个头。“谢陈大人,谢太子殿下。
”3.太子的金光,有裂缝东宫的日子,比尚膳监好过一百倍。至少不用再闻油烟味,
也不用挨骂。我被分在书房伺候笔墨,是个清闲的活儿。陈泰特意关照过,没人敢为难我。
这也让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太子李煜。他头顶的金光,确实是我进宫以来,见过的最盛的。
那是一种纯粹的、带着皇权威严的金色。光芒笼罩下,他的脸显得温润如玉,气质非凡。
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仿佛真的是一位天生的仁君。但只有我看得见。
在那片璀璨的金光深处,有几道极细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缝。丝丝缕缕的黑气,
正从裂缝中不断渗出,像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金光的核心。这说明,他的气运,根基不稳。
外表看着光鲜,内里其实已经快要被侵蚀干净了。他今天召见了我。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赵小禾。”他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我。声音很温和。“是,殿下。”我躬着身,
不敢抬头。“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他的目光很平静,但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穿透力。
“尚膳监的事,陈泰都跟本宫说了。你很聪明,也很机警。”“奴才不敢,只是运气好。
”我赶紧说。“运气?”他笑了笑,意味深长,“这宫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传来。我能感觉到,他头顶的金光,
正笼罩着我。很温暖,但压力也很大。“孙德海是三皇子的人,这一点,本宫早就知道。
”他缓缓开口,“但他敢直接动手,说明他背后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本宫身边,
到处都是眼睛。”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动作很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
本宫需要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一凛。这是在向我递橄榄枝。也是在敲打我。
他需要的是一把聪明的刀,一把忠诚的刀。我立刻跪下。“奴才的命是殿下给的,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态度,必须得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你既然能看出孙德海下的是什么药,想必对药理也有些了解?
”“……略懂一点。”我含糊地回答。我总不能说,我是直接“看”出来的吧。“从今天起,
本宫的饮食,由你全权负责。”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采买,到制作,再到入口,
必须亲力亲վ手。”“任何人,都不能再插手。”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天大的信任,
也是天大的责任。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从今往后,太子吃的东西但凡出一点问题,
我就是第一个死的人。我抬头,看到他头顶的金光。那几道裂缝,似乎又扩大了一丝。黑气,
也更浓了。他这是在用我,堵上他气运的漏洞。我没得选。“奴才,遵命。”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东宫的“专职试毒官”。不对,是专职厨子加试毒官。我直接在东宫的小厨房开火,
食材由陈泰亲自派人采购,送到我手里,中间不经任何人的手。我每天都能见到太子。
他经常会来小厨房看我。不说话,就那么站着,看我洗菜,切菜,烹饪。有一次,
他问我:“你不怕吗?”我正处理一条鱼,闻言手顿了一下。“怕什么?”“怕三弟,
怕皇后,怕这宫里所有想让本宫死的人。”他说。我把鱼处理好,擦了擦手。“怕。
但奴才更怕死。”我看着他,“跟着殿下,至少现在还能活着。”他愣了一下,
随即大笑起来。“你倒是坦诚。”我没笑。我说的是实话。三皇子李骁,我见过一次。
他来东宫挑衅,正好被我撞见。那家伙头顶上,不是黑气,
而是一团翻滚的、带着血丝的乌云。那不是倒霉,那是纯粹的邪性和暴戾。
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把人命当草芥的人。跟他斗,跟皇后斗,确实凶险。
但太子的金光,虽然有裂缝,但毕竟是真龙之气。只要他不死,这金光就能庇护我。
这是一场豪赌。我赌太子,能赢。这天晚上,我照例给太子送宵夜。一碗安神的百合粥。
我端着托盘,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是太子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三弟他们已经像狼一样盯着了!
”“那又能如何?我手里没兵,朝中没人,拿什么跟他们斗?”这是太子的声音,
充满了疲惫和无力。“母后留下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用!”“住口!那东西是禁忌,
是催命符!用了,就是万劫不复!”我站在门口,脚步顿住了。我能感觉到,书房里,
太子的金光,和一股冰冷的、带着死寂气息的灰气,正在猛烈地碰撞。那股灰气,
我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
满脸泪痕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撞到我,手里的托盘差点翻了。我看清了她的脸。
也看清了她头顶的气运。那是一片浓重的、化不开的灰色,像坟地的雾气。灰色之中,
一朵黑色的莲花,正在缓缓绽放。那是……夭亡之相。我认出她了。她是永安公主,
太子的同胞妹妹。也是……前几天,刚刚被皇帝赐婚给三皇子李骁的,倒霉蛋。
4.公主的死气,和禁药永安公主头顶那朵黑莲花,让我后背发凉。那不是普通的霉运。
那是一种被“献祭”的气运表象。她的生命力,正在被某种东西,强行抽取,
用来填补另一个人的窟窿。她跑出去后,书房里传来一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我定了定神,
端着托盘走了进去。太子李煜坐在书案后,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面前的地面上,
是一个摔碎的砚台,墨汁溅得到处都是。他头顶的金光,此刻黯淡到了极点。那几道裂缝里,
黑气疯狂涌出,几乎要将金光彻底吞噬。他快要被压垮了。我默默地把百合粥放在桌上,
然后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我一句话都没说。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你也觉得,本宫很没用?”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收拾碎片的动作没停。
“奴才只知道,殿下还坐在这里,就说明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他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父皇要把永安嫁给老三,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摇头。“因为他怕。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他怕我们兄妹联手,动摇他的皇位。
哪怕我已经是个空头太子,哪怕永安只是个公主。”“他更怕的,是母后留下的东西。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刚才听到的争吵。母后留下的东西。禁忌。催命符。“你也退下吧。
”太子摆了摆手,显得筋疲力尽。我收拾好东西,躬身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
我回头看了一眼。太子slump在椅子上,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他头顶那片即将熄灭的金光,显得那么脆弱。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气运根基不稳了。
因为他的内心,有巨大的恐惧和动摇。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能赢的人,他的气运,
怎么可能稳固?我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永安公主那朵黑莲花,
总在我眼前晃。不行,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太子这口气运,就彻底崩了。到时候,
三皇子李骁上位,我这个“太子心腹”,第一个就要被清算。我的命,跟太子绑在一起。
我必须做点什么。第二天,我找了个机会,去见了陈泰。我把我的担忧,
换了一种方式告诉他。我说,我懂一点医理,看公主殿下的气色,像是中了慢性毒。
而且这种毒,会损耗人的精气神,长此以往,必有性命之忧。陈泰大惊失色。
永安公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立刻去请了太医。但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
什么都查不出来。太医只说公主是忧思过重,心力交瘁。陈泰急得团团转。
我适时地“提醒”他。“陈大人,既然查不出,会不会是,问题不出在毒药上,
而是出在别的东西上?”“比如……公主日常用的熏香,或者佩戴的饰品?”这句话,
点醒了陈泰。他立刻带人,把永安公主的寝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
在公主的一个贴身香囊里,发现了问题。香囊里,除了寻常的安神香料,还多了一味东西。
“鬼面藤”。这东西,无毒。但它有一个极其阴毒的特性。它会像引子一样,
不断吸引和吞噬佩戴者周围的“生气”。短期佩戴,人会精神萎靡。长期佩戴,
活人也能被吸成干尸。而这股被吸走的“生气”,会通过某种媒介,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是一种极其恶毒的邪术。陈泰的脸都绿了。“是谁给公主这个香囊的?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皇后和三皇子。
他们不仅要用婚事来羞辱永安,还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丝生命力,来为三皇子那暴戾的黑气,
增添一点“人君”该有的祥和之气。好毒的计策。陈泰立刻把这件事,禀报给了太子。
我不知道太子在书房里,是如何的雷霆震怒。我只知道,那天下午,我再见到他时。
他头顶的金光,虽然依旧黯淡,但不再摇摇欲坠。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燃烧般的决绝。那几道裂缝,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裂得更大了。
但从里面涌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一种……带着毁灭气息的,血红色的光芒。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要用那个“禁忌”了。他要用他母后留下的东西,跟他弟弟,
跟他父亲,跟这整个该死的皇宫,赌命了。5.禁药催熟的龙,
是条疯龙太子要用的“禁忌”,名为“龙血丹”。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据说,
是他母族传下来的一种秘药。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内所有的潜能,让一个普通人,
都拥有堪比武林高手的力量和精力。若是皇族血脉服用,效果更是惊人。
它会催熟服用者身上的“龙气”。让原本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稳固的帝王气运,
在一夜之间,达到巅峰。代价是,它会疯狂燃烧服用者的生命力。从一颗丹药入口开始,
服用者,就只剩下三年的阳寿。而且,被催熟的龙,不是真龙。
是一条被激怒的、失去理智的疯龙。太子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整整三天。陈泰守在外面,
神情凝重,谁也不见。我照常做我的饭。只是每一次,都多做一份,放在密室门口。
东西都原封不动。但我能“看”到。密室里,那股金色的气运,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像一个被投入了燃料的熔炉。原本温润的金光,变得刺眼,狂暴。中间夹杂的血红色,
也越来越浓。最后,所有的光芒,都汇聚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血色金龙,盘踞在东宫上空。
那股威压,连我这个只是远远看着的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第三天,密室的门开了。
太子李煜走了出来。他还是那个人。但又完全不是那个人了。他的眼神,不再温和,
变得极具侵略性,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猛兽。嘴角依旧带着笑,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冰冷的算计。他头顶的气运,已经变成了一片纯粹的、令人不敢直视的赤金色。强大,
但也充满了毁灭的气息。他看到了我。“小禾子。”“奴才在。”“从今天起,东宫,
只进不出。”他丢下这句话,就带着陈泰,直接去了议政殿。我知道,反击,要开始了。